南燕雪一时哑然,只听得见柴火在灶洞里‘哔啵’作响。
泰州城中,将军府里,即便冬日鲜果少,也不会只有荸荠这一种。
但这红棕油亮的小果子新上,总是要得宠几日的。
“这甜汤里放的是荸荠、梨子还有山楂吧?”
张小绸用勺子撩来浮在顶上的几粒枸杞,又尝了一口,笑道:“酸酸甜甜的。”
“灶上还有,还给你备了一罐鹿胎膏,你等下叫我府上的郎中搭一搭脉,他会教你怎么服用。”
南燕雪道。
“鹿胎膏?我今日是向将军道谢的,您怎么又给我好东西。”
张小绸瞧了瞧鹿胎膏上的封口,惊讶道:“莫不是京中药局的鹿胎膏?”
南燕雪道:“地方药局也做不得这鹿胎膏。”
张小绸咋舌道:“我听说这鹿胎膏每年只得十罐。”
“不止。”
南燕雪一封信就要到了,远比十罐要多,但也不过三十罐。
可南榕峰托南期诚去买,他回信只说已经售空了。
张小绸没有对南燕雪说这话,心想着是南期诚太年轻,资历不足,人脉不够,但转念一想,这事儿不对啊,南期诚足大了南燕雪十岁,都已经是做爹的人了,而且南燕雪已经致仕,南期诚还是在任的京官呢!
张小绸心里泛着嘀咕,想是吴卿华罚林娴去观中苦修的事情叫南期诚知道了,他心里怨恨,连这个忙都不愿意帮?
第52章“你也叫声来听听。”
正院的东厢房通屋都暖呼呼的,有一股很好闻的药香,桌前的男子正在看书,手边香茗袅袅,半掩着的攒盒里全是糖果蜜饯。
张小绸还是第一次见郁青临,但已经听说过他这个人。
林娴和刘阿桂把他说得像个妖精,可张小绸这么一望,如沐春风。
搭脉时,内室的门帘忽然鼓起,张小绸见到一个小娃卷在门帘里扭来扭去,发出各种哼哼唧唧的撒娇声,一看就是想大人陪玩了。
“夫人这两年,最好还是先不要有孕。”
张小绸轻轻‘噢’了一声,其实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落了这胎之后总觉得很容易累,又觉得今年冬天格外冷,穿多少衣裳手脚都暖和不起来,她又想起郑郎中只说再多养几个月就行了,还不比郁青临这样直截了当。
郁青临不知道张小绸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又道:“我只是建议。”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张小绸忙道:“我知道郎中是好意。”
绞在布帘里晕头转向的小娃终于又转了出来,眯着眼仰着头摇摇晃晃走出来,往郁青临腿上一趴,唤道:“爹爹。”
张小绸一愣,郁青临没有解释,只是把小铃铛抱了起来,娴熟地将他往怀里一倒,往臂弯里一窝。
小铃铛是困了,抓着郁青临的衣襟打了个呵欠,眼睫一眨一眨,迷迷糊糊的。
“鹿胎膏一日两次,早一次晚一次,一次一勺,如果夫人觉得腥气,可以化在红糖水里。”
张小绸连忙应下,见郁青临已经垂了眼在哄孩子入睡,她也识趣起身告辞。
“不便相送,请见谅。”
郁青临分明很是有礼,哪里是林娴口中小人得志的模样?
张小绸不是多舌之人,但见郁青临还伸手摸孩子的后颈,看他是否出汗。
如此细致入微,真叫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郎君年纪轻轻,就已经做爹了?”
小铃铛已经睡着了,但郁青临还是不想他听见,只是冲着张小绸微微一摇头。
张小绸想这孩子肯定是府里的,又想起先前曾听过的一些风言风语,说南燕雪从燕北回来,带了那么多孩子都是障眼法,她有个亲生的男孩养在跟前,出疹落下的几点疤都用丹参羊脂膏润着。
这谣言很恶毒,只把南燕雪在军中的功绩都泼上了一盆**的脏水。
张小绸一直都不乐意听,也驳过一回,只是今日一见,倒有些动摇。
‘就算是亲生的,也没什么。
’张小绸思忖着,暗自道:‘谁不是爹娘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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