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掀起珠帘璁珑,曹衡提着那只镶有金丝银钩的食盒负手而入,放好檀木桌上,道:“陛下。”
“来得正好。
你过来,”
待他停于桌边,墨允恩转着一支竹笔,剑眉微蹙,“花嫁传信,提到新任工部尚书宋闻美今日单独与尚明秋密谋之事。
对于此人,你如何评价,说说看。”
曹衡挑眉:“你指的是尚明秋,还是宋闻美,抑或是花嫁。”
“…”
墨允恩手边是浩繁卷帙,精神也被折磨至摧枯拉朽。
听出他是故意的,不免冷冷抬眼,但还是道:“宋闻美。”
曹衡抱起胳膊,往桌沿懒懒一靠。
佯装冥思苦想半天状,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所知何其有限。
只知他是交州人。
之前是小渔村的一介渔民。
上一届官科选拔中独霸花榜的一位新秀。
不过,当时见他年岁实在小得吓人,便没按规矩让其充入朝堂,而是先暂时分配于万书阁内做些杂活。
加上此次陈庆之死发生突然,,那百里遥又套着工部侍郎壳子归的西。
一时间找不出更佳人选。
局势要紧,只好将他提点上来做了这个官。”
墨允恩一心二用。
批完一叠奏本,低眉敛目道:“看紧此人。”
“他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曹衡卸下臂缚,托于掌心,往空中抛了抛,转过身去,“对了陛下。”
墨允恩头也不抬:“怎么。”
“日后还是少传些信吧,”
曹衡挑高了眉峰,长吁短叹。
良久良久,才眺目望向西北黄沙驰骋的苍穹,有一只摇摇欲坠的白羽鸟正跃跌撞撞逆风而行。
思索,委婉道,“这才不到五日,您派去向御史大夫传信的鸽鸟,已经死了十余只了。
再这么毫无克制坚持几月,我看这西北好汉又要胖一大圈。”
墨允恩沾红动作停顿瞬息,末了,作贼心虚九成地道:“…也行。”
终于能歇息下来,已是子时时夜。
骤然恶寒,万籁俱寂,只有寥寥豆灯可窥见一斑。
军营内,篝火四起,猩红烈焰炙烤着寒气。
墨允恩前不久才婉拒士兵们的热情相邀,此刻正抱臂倚在一棵枯树上,歪着头,仰望头顶星汉灿烂。
远处,是战士们喝酒高歌,隐隐传过来。
墨允恩垂眸,手心托起腰间那枚玉,细细端详。
他奇怪这枚玉佩带给自己的回忆,明明同样都是信物,为何玉簪从未起过这种功效,但这个却可以。
不待他再往深了琢磨了去,眼前黄沙渐渐变白,以白雪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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