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獠牙含珠,磨牙吮血之士并不稀奇。
独占鳌头的可塑之材历来皆对这金玉宫殿魂牵梦绕。
是为他们谋算背刺的温床,也是捉襟见肘暗地谋权的狂欢地。
前辈辞世自有新人顶替,自古以来的规矩,亘久不变。
也无人可变。
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宋闻美,分明初看仅有十六出头,但却早已凭一己之力,一路披荆斩棘,扶摇直上,将前路数以万计之人挤下高台,纵身悦然锦袍加身。
短短几日不见,便从初出茅庐崭露头角,青涩处事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大燕当朝六部之一。
可谓是令人怀异,惊讶,再惊异。
掀开瑞兽炉盖,挑去几块薰香才做罢。
宋闻美端起茶盏浅酌一口,咧开嘴角,朝对坐男子露出森白排齿。
幽幽月色下,着实是怪瘆人的。
“我当这夜深露重的,大人不会来了,”
宋闻美歪首,开门见山地道,“在下要的人呢?”
“你胆子不小。
才担此官职不过几个时辰,太师椅都没坐热,便着急忙慌干大事,”
男子似乎分外喜他这干脆直入的性子,摩娑拇指骨节上那枚青玉扳指,幽幽道,“难怪那御史大夫要派人暗中盯防,他倒也是个聪明人。”
宋闻美不免嗤笑,叠腿。
挑眉道:“你这是,不打算直面我的问题了?”
男子哈哈两声,蓦然噤了声。
随后,稍偏过头,余光倚着眼尾望向身后那道丹青山水圆屏画。
懒散抬手,便有两位等候多时的侍卫扛着一名已然晕迷的男人,大步流星走到桌边那块空地,放了下去。
见状,宋闻美将眉挑得更高耸,却并未说话。
侍卫卸去绳子,无声退下。
男子弯腰,左手虎口卡钳住男人的下巴,右手捏住男人黑绸覆面一角,不做过多迟疑,一把拽下。
饶是提前知晓,但在亲眼目睹那张俊秀的脸时,他仍是不由自主惊叹道:“还真是长了张十成像的脸。”
“身形也一样,是不是?”
男子指尖轻点其额心,笑了,“以假乱真的程度,日后要办事,也方便保障得多。”
闻言,叠腿而坐的少年冷寡一笑。
仰头,目光自下而上观看脚边那张清俊脸庞,抱臂而眺目,欣赏起窗外橙黄橘绿。
日辉漏入窗棂,小片光斑晕在男人鼻尖,聚来又散,渲染开去,映衬清此人整张面容。
初看之下便会发觉此人相貌,竟与当朝新帝十足相似,无丝毫偏错。
不。
或许换种更贴切笃定的说法。
这个男人,简直长得与墨承意如出一辙。
风光莺雏,露浥烘炉。
嫩黄匀遮鸦啼处。
柳垂泽一身衣裳淡雅,端坐舟中矮几边,焚香品茗,不多时便饮完半壶庐山云雾,安神香燃至大半。
只见河面荷苞菡萏,波光粼粼,温琢玉侧首望去河边青砖黛瓦,古香古色。
荷风轻拂过舟蓬内,揭起他素纱一角,即刻落定。
柳垂泽看去,对坐一袭青衫净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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