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垂泽没品出其中饱含的嫉妒,只当他是随时接话,温文尔雅翩然一笑,道,“胡乱猜测罢了,真相如何尚未可知,还是要看接下来他会如何。”
灯火幽明,曲道冰冷肃杀,无不散发潮湿血腥的气息。
血气浓郁,寒意更甚。
被方池浸润本己是非常人能与之抗衡的程度。
紧接新伤旧伤又崩裂不断,痛感与湿气早就渗至骨肉,折磨得柳垂泽不成人形,遍体生寒。
看上去即将寿终正寝。
为了让御史大人避免英年早逝,墨承意眼珠一转。
就着微弱火光照亮的柳垂泽清白的侧颜,看向那被病自衬得更加摄人心魄的眼尾朱砂,忽然伸出一只手,想去牵柳垂泽的,道:“柳大人怕冷?”
少年郎澄澈清冽的话音被轻轻压低,莫明流露出了几丝缱绻热切。
似红梅间拢了一捧清雪,有一下没一下扎着他。
柳垂泽不怎么习惯,泛白的薄唇微张,侧过脸认真看了他一眼,显出几分无可奈何。
他淡笑道:“原本是不怕的,但今夜却是说不准。
但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了?”
脸厚如墙的墨承意哪会将这话听进去了。
他也就嘴上功夫走个礼节过场,根本没带顾及他的。
话音刚落便一把抓住柳垂泽的手,一握,果真冰彻入骨。
墨承意就这么无言地替他暖着手,心情初霁。
见他也无挣扎之意,眼里瞬时荡开一丝得逞的笑来。
北境王带着他们一通乱拐,四处碰壁,历经坎坷才终于找对了路,结果刚踏进灯火通明却对二人不管不顾,自己倒是欢欢喜喜先跑了过去。
墨承意怀疑这地牢他从未过问。
轻“咦”
一声,贴着柳垂泽手臂悄声道:“这傻子真欢喜你?”
“坊间传闻而已,当则笑话听听便好,“柳垂泽顿了顿,淡笑道,”
还是说……这荒谬谣言,公子还真信了?”
墨承意心虚道:“没啊。”
其实他是真信了的。
墨承意盯着他风雅温文的清淡面容,失神了须臾,而后脱口感慨道:“…还当真是色令智昏。”
柳垂泽没听清,问:“什么?”
“无事,”
墨承意有些慌乱的错开目光,抬头捏了捏眉心,不消片刻便神色如常,“一时昏了头而已。”
柳垂泽体谅地点点头,毕竟最近他的确因堆积如山的奏折而通宵处理连续七日之久。
他偏回头,向前望去。
只见尽头天光乍现,花木扶疏。
华灯碍月,兰苑未空。
视线中逼仄石墙轰然延展,围千里地矗立,眼前豁然开朗。
万千孔明灯璀璨如星,照亮这片建立于渊的繁华城都,人语熙攘,觥筹交错的也大有人在。
北境王秦啸停在入口处,转过身来挥舞足蹈:“小御史快过来看看,这种布局你喜欢吗?”
眼前金光乍现,视野开阔,一阵苍白亮色逐渐褪去后,柳垂泽沉默了。
“………”
墨承意愣了愣,随即缓缓扭头,目不移睛眺望这百里金土,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便是他口中的房屋布局?看来对于汉语了解不够深啊,所言布局,原来布的是长安城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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