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窝囊气的御史大夫闭眼装死欲逼自己入睡,结果可想而知,觉没睡成,反倒把自己原本还称得上平和的心绪逼得乱七八糟。
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兀自烦躁,但又无可奈何。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锦被拉至耳边,最后,索性遮盖整颗头。
御史大夫在被窝里躺得心安理得。
结果,少顷,窗棂崩散了。
没过多久,窗户也被打开了。
御史大夫气死了,直接掀被而起。
良好的身心素养在此时表现淋漓尽致,他强压心浮气躁,披上孤绒白裘再度走至窗边。
帘外雨潺潺,白月残照重楼,飘入绮户。
被纤风细雨淋得晶索的玉兰花迎风微颤,花朵飞舞,有些仍傲立枝头。
柳垂泽按了按眉心,莹莹素白的五指抓住雪白狐裘,力道微小,不似平日那般警觉。
若认真观察,还可见到这只手微微泛红的指节,那是被冻得。
由此可见夜里冷到何种地步。
柳垂泽蹙眉,道:“夜深露重的。”
近处白花曳曳忽而响起一声极轻的笑音。
“三更半夜来寻你,是不是可烦人?”
玉兰花枝摇曳里蹲着一位少年。
束高尾,着玄衣,以如墨护腕束袖。
左手捏着一把毛竹小扇,脖间系了一条红绳长命锁,朴素艳丽。
一身倜傥风流。
格外惹眼。
对方正以一种极其放荡不羁的姿态映入其眼帘,隔着摇曳白花冲他莞尔一笑。
柳垂泽关好了窗,又打开。
墨承意看着好笑,拖长腔调道:“放我进去呀,垂泽。”
柳垂泽又将窗关上了。
墨承意颇为意外挑高了眉,展开扇子,慢条斯理摇起风来。
不出片刻,柳垂泽再次开了窗,已然穿戴整齐,还同他一般束着高尾。
是与墨承意截然相反的气质,另具一番不可侵犯的冷清感。
墨承意再次点评。
行啊爱卿,都有小脾气了。
“陛下,”
柳垂泽抄手而倚于窗沿,勉强对他笑言晏晏,“莫不是找错方向,寝宫可不在臣的府邸里。”
“没找错啊。”
他笑意盈盈,好不讨打。
“柳大人,你我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那么一二回,不至于这般冷漠无情吧?”
墨承意扶木站稳,绚烂星风铺展在黧黑苍穹,与骤风一同裹挟着他清瘦高挑的身姿。
墨承意与柳垂泽长默对视,须臾,歪歪头,撇了嘴,显现出几丝我见犹怜来,“难得我这般朝思暮想念着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可真是令吾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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