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医师说两条腿除了脚趾与脚底板外,都是深三度灼伤,是均匀地、环状地全毁,没有留下一丁点好皮。
上次植皮补了18%,但因为感染,有些肉长得比皮快,上次清创又清掉一些,保守估计还要植三次以上。
庄医生是外科,主要观察血小板及血糖指数,他说这些指数还好;但内科医生很担心,因为她的免疫系统弱于一般病情同样严重的病人。
我忧心忡忡,他便跟我强调有很多奇迹的案例,试着鼓励我。
我已经无法专心了,一直在想别的东西,避免幻想她双腿的样子而掉下眼泪。
她今天还是昏睡和发烧,眼睛张开时还能唱两句歌,唱完两句就昏睡了。
就在这样子的半梦半醒中,她告诉我,她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忍着剧痛第一次翻身,有很大的成就感;而且,吹球有进步,她下个目标是吹地球。
她还告诉我她也练习用肚子的力气咳嗽、清痰。
突然,她眼睛又睁不开了,又昏睡了。
由于她一直昏昏沉沉,医疗团队中新加入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谈过后觉得她的精神状况OK,只是一直做噩梦不大好,建议我们准备一些家人的照片,放在她视线可及之处,会比较有帮助。
半梦半醒中,她还告诉我,她今天做了脸部换药,兴奋地形容有点像脸部毛孔夹满夹子,一下子突然拉起来,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话一转,她热泪盈眶地感激上苍,只因为今天早上的换药比较不痛。
我在旁边鼓励她:“又少一次换药啦!”
今天我进医院时,遇到七八个守护在门口的歌迷,要我转达卡片及祝福,我答应他们,并且要他们快回家。
我趁着她清醒的时间,赶快跟她说有歌迷在门口加油。
她的反应是:“请歌迷赶快回家,因为守在医院里也见不到我,新闻及网上会有我的消息吧,跟歌迷说要把自己的生活照顾好,不要浪费时间跑来医院,医院很远吧。”
我没有机会转达,因为,我要回家时歌迷已离开了。
Hebe第七次来看她,Hebe鼓励她可以用自己的电话录下自己的心情,但她说她大部分时间是没有力气说话的,是因为我们来,她才陪我们讲话,尤其她现在不能喝水,讲话很累。
Day15 2011。
11。
5(五)
今天我跟小郭抱怨,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了。
小郭说了一句话,很经典,很直接,很到位:“没有人是痛死的,痛不会致死,所以一定会过去!”
我想了想,这个可以跟她讲。
我估计她也不会有太大反应,因为她太痛了,她清醒时,很多东西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痛。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
其实,一般人猜测她可能会担心的问题,包括会不会留疤、会不会丧失自信、后果多严重、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会不会跑掉等等,起码在今天以前她都不担心,因为太痛了,她无心想别的事情。
然而,我觉得这只是现阶段,将来,等她逐步复原,她就会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担心了。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医院时又遇到歌迷,歌迷要我转交他们去行天宫拜拜求来的护身符,以及卡片、纸鹤等等。
我把护身符吊在她的床头。
今晚她一见到我就大哭一场,跟我说不能喝水好难受,希望赶快手术完可以喝水。
她告诉我,昨晚整夜失眠,半夜不顾疼痛,用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排便,且花了一个半小时也办不到,不可思议,干脆整晚看着时钟等到早上8点,想等医生来,问问医生她可不可以喝水。
心理医生下午问她今天好不好,她再次大哭:“我怎么可能好?痛得要死,我又不能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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