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找吗啡,就喊好热,跟她讲话她一下就忘记,连有没有吃饭都不记得;神志清醒时就很沮丧,沮丧不久,说着说着又昏睡。
发烧换药会更痛,但还是要换,且她不能吃退烧药,因为她是过敏性体质,假如过敏会使得皮肤更难处理,只好用“物理治疗”
:用冰枕降温!
她进“长庚”
以来一直有打点滴,补充水分与养分,不过,因为她不能动,水分过多会造成肺部积水。
所以,护士要控制她的水分摄取量,任爸、任妈每天从白天开始记录,我晚上接手。
她因为发烧所以口干舌燥,但护士不让她喝水,十分严格。
她意识清楚时知道要吃饭才行,她不能喝水连带影响吃不下饭,只好拜托护士让她吃水果。
护士心一软觉得水果总比水好,所以,她吃鱼肉配葡萄、牛肉配苹果,这样一起嚼,她才吃得下去。
这是什么吃法啊?!
她是为吃而吃。
今晚因为她一直昏睡,换药比较晚,10点多才开始。
晚一点的时候,Hebe第六次过来,因为她在换药,我就跟Hebe在外面聊天。
Hebe跟我说,她叔叔曾受小面积灼伤,她形容叔叔一个大男人,听到换药就开始发抖,会找借口逃避拖延,很难想象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
晚上11点,任爸突然跑来,原来因为傍晚她想吃燕窝,而医院的燕窝刚好吃完,任爸看完任爷爷后,回家拿了燕窝又跑过来。
我们三个在病房外,想等她换完药后,跟她打个招呼再走。
麻醉医生刚好经过,医生告诉我们,他很担心她吗啡会上瘾,医生知道她真的很痛,医生也不舍,但吗啡真的加得太多了。
我开玩笑说,可不可以换药前再加吗啡,平时不要放吗啡,就骗她有吗啡,让她按假的,她心会比较安;或者,就加吗啡吧,以后再送勒戒吧。
Hebe说美国用催眠让病人不痛,但医生说催眠不是正统医学。
任爸坚定地说:“一切尊重医生的专业决定!”
晚些,我们听错护士的意思,以为换好药了,任爸跟我就先去病房。
我们走近病房时,听到她换药时的哀号声,我不知道怎么用文字形容。
我跟任爸两人呆了一下,对看一眼,我俩视线自动移向他处,我想尽办法止住眼泪。
任爸淡定地说:“我们出去等吧!”
换完药,我恭喜她:“不管还有几次换药,就是又少了一次啦!
关关难过关关过啦!”
我无法停止回想她换药时的哀号声,我是哭着开车回家的,这是人间炼狱啊。
Day14 2011。
11。
4(四)
今天我自己很累,开车到医院的路上一直打瞌睡。
一到医院,刚好遇到另一位主治医生庄秀树。
庄医生非常严格、开朗、健谈。
其实自事发以来,有关她的伤势跟将来复原的情况如何,我一直没有清楚地询问过医生,潜意识里有点想逃避,不敢知道得太详细,因为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既然遇到庄医生,反正我将来也还是会知道,就鼓起勇气很仔细地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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