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自得其乐,旁若无人,似乎进入了一种迷醉的境界。
蔺且在一旁听着,觉得庄周的这种怪声虽然没有一定的规则,却自有它美妙动人的地方。
时而如秋风扫落叶,时而如春雨滴梧桐,时而如天空之惊雷,时而如琴瑟之悠扬。
忽然,他闭住嘴巴,低下了头,似乎睡着了。
蔺且问道:“先生,您往昔凭几而坐,都是深沉凝静,今日为何发出此种怪声?”
庄周抬起头,缓缓答道:“蔺且,你问得真好。
我这一辈子,在山林之中度过的恐怕有一大半。
我熟悉自然界的各种声音,它们经常在我耳边回响,渐渐地,它们在我脑海中幻化成一种无声的音乐。
这种无声的音乐只有我自己能听着,它是那样的奇特、那样的美妙、那样的不可思议。
它忽而来,忽而去,令人不可捉摸,令人心旷神怡。
它是道的化身,它是生命的升华。
刚才,我在静坐之中,又感受到了它。
你听到的,恐怕就是我用嘴巴对它的模仿吧!”
突然,庄周觉得“齐物论”
的开头已经有了:
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答焉似丧其耦。
颜
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机者,非昔之隐机者也。”
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
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汝闻人籁而未闻地籁,汝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
子游曰:“敢问其方。”
子綦曰:“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
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号。
而独不闻之翏翏乎?山林之畏隹,大木百围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似污者。
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穾者、咬者。
前者唱于而后者唱喁。
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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