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安徽事态再急,湖南也只能先派江忠浚带楚勇一千赴援。
曾国藩也只能硬着头皮复奏:&ldo;统计船、炮、水勇三者,皆非一月所能办就。
……事势所在,关系甚重,有不能草草一出者,必须明春乃可成行。
且广东购备之炮,张敬修雇募之勇,皆系奉肃清江面之旨而来者,臣若不督代同行,则殊失皇上命臣统筹全局之意,亦非臣与吴文镕等四省合防之心。
臣之斟酌迟速,规划大局,不得不一一缕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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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曾国藩的复奏,明知他在理,咸丰无可如何,仍不免就其奏章的用词,揶揄一番,以发泄满肚子的闷气。
&ldo;今观汝奏,直以数省军务,一身克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时漫自矜诩,以为无出己之右者,及至临事,果能尽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张皇,岂不贻笑于天下!着设法赶紧赴援,能早一步即得一步之益。
汝能自担重任,迥非畏葸者比,言既出汝口,必须尽如所言办与朕看。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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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ldo;统筹全局&rdo;云云,乃皇帝的指示,并非国藩自大。
譬如,十月初二致骆秉章的上谕中便有&ldo;两湖唇齿相依,汉(口)、黄(州)一带,尤为鄂省门户,该抚等自应不分畛域,一体统筹也&rdo;。
51这个&ldo;等&rdo;里面,自然也包括曾国藩。
又如十一月十二日的上谕中,则明确说:&ldo;该侍郎忠诚素著,兼有胆识,朕所素知,谅必能统筹全局,不负委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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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见到皇帝的朱批,心里的委屈、不平可想而知,他那&ldo;湖南骡子&rdo;式的倔劲儿又上来了,五天后便给皇帝上了道折子,据理力争,分五点为自己抗辩。
一、赶办水师的谕旨,限期三个月,自己并未逾期。
&ldo;自兴工之日起,统计不满八十日,昼夜催赶,尚不迟缓。
&rdo;53已新造战船九十号,改造百余号,加上雇载的民船总计四百号,可于正月中旬完毕,所差者是在广东购办的船炮,船炮不到,不能起行。
言外之意,即使逾时,责任在广东而不在湖南。
二、扫荡江面,克服安庆的谕令不现实,不可能。
&ldo;查现在黄州以下,节节被贼占据,修城浚壕,已成负隅之势,……若舟师东下,必须克复黄州,攻破巴河,扫清数百里江面贼踪,乃克达于皖境,此则万难之事,微臣实无把握。
&rdo;54江忠源兵单势危,自己则等候船、炮,沿途又必会遭太平军的节节顽抗,&ldo;何能遽行扫清,直抵安徽?&rdo;球抛回给了皇帝,暗喻他不明形势,一厢情愿。
三、通盘筹划数省军务者,是各省督抚,而非他欲以一身克当。
&ldo;三省合力防堵之说,系臣骆秉章与臣函内言之;四省合防之说,系臣江忠源与臣函内言之;待南省船炮到鄂,即与北省水师合力进剿,系臣吴文镕与臣函内言之;……臣之才力固不能胜,臣之见解亦不及此,此系吴文镕、骆秉章、江忠源三臣之议论。
然舍此办法,则南数省殆不可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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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湖南练勇,正在湘南剿匪,不可能马上撤回。
&ldo;目下桂属正在搜捕之际,未便遽行更换;郴州、永兴正在危急之际,不能不星速进剿。
且待船将办齐,炮将到齐,再将各勇撤回,带赴下游。
&rdo;56断然回绝了皇帝要求他撤回剿匪的湘勇,进军安徽的要求。
暗喻皇帝不顾轻重缓急,在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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