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苏尔登听汉话十懂八九,只是不会说,所以不敢胡言乱语。
苏尔登从毛茸茸的灰白眉毛下威严地看了巡检一眼,说:“这两个唱戏的娃娃我认识,他们的师父我也认识,不是贼匪!
快放他们回乡给老师父上坟!”
“是,是!
巡检哪敢不听从。
可是苏尔登非要亲眼看着同春、同秋哥儿俩获释不可。
这样,同秋也被提出了临时牢房,和同春一道向苏尔登玛法叩头致谢。
苏尔登连忙把他俩搀起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慨地说:“明明还是小娃娃,怎么转眼就成小伙儿啦?还是这么漂亮的小伙子!
唉,我怎么会不老!
他又用蹩脚的汉话连连说:“老了,我可真老啦!
同春问:“苏尔登玛法,费耀色也在这里?”
“不。
这里,马兰村,很乱。
他,送京师去了。”
“马兰村很乱?同秋惊惧地小声问。
苏尔登的灰色浓眉皱起来了,沉默片刻,说:“那个白衣道人,那个袁道姑,那个乔家的人,叛逆!
谋反!
你们不要去找他们!
懂吗?同春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响,咬牙把一声惊呼硬憋回去。
这时候,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什么话都不要问。
同春哥儿俩被一个多嘴的巡丁进出巡检所。
此人因为是戏迷,又看了他俩的戏,态度相当客气,他悄悄说:“你俩真走运,认识那个老满人。
这桩谋反大案就是他告发的,所以巡检不敢不听他的话。
要不然,才不肯放你们呢,多抓一个反叛多一份功!”
“他告发的?同春又吃了一惊。
“犯案的人挺多,是吗?都抓住了?同秋也问。
“可不是!
都槛送进京了,年前就押走了!
抄查出好些金银财宝、好些伪永历的印信、札付,真了不得!
……哦,只有那个叫乔柏年的,那会儿没在家,没抓祝没事儿!
过了年就会来个天下通缉!
谋反大案哪,跑得了?……”
槛送进京了……梦姑呢?容姑呢?她们也被拖进这场弥天大祸了吗?同春的心象坠上了沉重的铅块,往下沉,往下沉……三天后,同春送走了因惊吓而病倒的娇弱的同秋,独自回到了马兰村。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棵独立山坡的老杏。
它象一个年迈的老人,张开枯枝,迎接归来的游子。
它,能唤起同春多少美好的回忆啊!
抚摸着那黝黑如铁的树干,同春心里热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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