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国际象棋在中国人间的流行程度不及前者,本来不属于常规道具,现在却整整齐齐地摆在他面前。
魏子虚捏着下巴想,真人秀里确实有这样的环节,加入某些突发状况触发情节,使之按照导演或者观众的期待走,今天的奶牛图案和昨天的螃蟹大餐都有这种嫌疑。
但他同时又无法控制地联想到,他们多么像行为学实验中的小白鼠,不断受到电击或奖励来达到实验目的。
好在魏子虚并不想从这些既定事实上发散思维,他现在确实挺想找个人下棋的,便夹带棋盘去大厅踅摸,果然看见骆合独自留在壁炉边看书,他满脸殷勤地走过去。
“骆教授,有时间吗,能陪我下一盘吗?”
骆合抬起头来,“什么,国际象棋?嗯,是可以,但我还是对围棋比较熟,恐怕不能让你尽兴。”
“这是哪儿的话,我没什么水平的,以前下棋也都是打发时间。”
魏子虚在骆合对面坐下来,摆好棋盘,自己执黑子,骆合执白子,他笑着对骆合说:“骆教授先走吧。
我虽然棋艺不精,可是不喜欢被人放水啊,像对待deathshow一样认真地陪我下一盘棋吧。”
“请务必不要手下留情。”
第24章博弈
白子移动,小兵前进两格。
魏子虚着一步,抬头看着骆合认真思考的样子,可能是久坐办公室,他肤色白得不健康,深褐色眉毛整齐,鼻梁挺而窄,低头的时候无框眼镜有下滑的趋势,一双桃花眼被遮挡在镜片反光之后。
他思考时习惯十指交叉抵着嘴唇。
频繁皱眉,眉头之间有浅浅的川字印。
他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却难以给人平和之感。
他总是冷冷地叙述,远远地打量,总是在警惕,总是在抗拒。
仅仅从表面上看,魏子虚觉得他其实和自己很像。
“骆教授认为,哪种规则最有束缚力?”
魏子虚突然问道。
“嗯?”
骆合看他一眼,“法律吧。
内容最详实,并且不断完善,有暴力机关强制执行,算得上是束缚力最高的规则了。”
魏子虚移动一子,笑吟吟地说:“这是我听到最普遍的回答了。”
他也学着骆合,用指节撑起下巴,“可是如果束缚力真的那么强,为什么还要不断增订不断补充?难道不是因为不断出现漏洞不断有人违反吗?”
骆合走完一步,与他对视。
魏子虚捏起黑色骑士,“我有时候开车经过跨江大桥时会想,如果有一辆车失控,有一辆车超速逆行,那其他所有遵守交通规则的车都会有危险。
而且正因为习惯了遵守规则,它们依旧不能回头,不能避让,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制定规则不是为了保护个人,那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的是极少数情况。”
骆合落下一子。
“呵呵,也许吧。
骆教授,先不说执法能力,我们都知道现实中查案不像电视剧一集就能解决,稍微离奇一点就能成为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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