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白垂眸,目光落在那柳腰之上,果真与梦中如出一辙。
他平日里不敢看她,其实最不敢看之处,却是最记忆犹新之处。
夏风拂窗,吹起她身上的纱衣,也吹来夏日的倦意。
她不再轰他走,但也没当他在屋内。
他看了片刻,走上前来,端坐榻边。
榻的一头是她,另一头是他。
他这会看不见她,便不会觉得失礼,与她相隔又不远。
柳舒成应摔得不轻,他多少也该去慰问一下,只是他更放不下她。
她瞧着无事,心底多半在为武林大会而犯愁。
他生平第一次为不会武功而懊悔。
他不喜习武。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被如今的养父一剑砍去了头颅。
习武,免不了杀戮与血腥。
可如今,他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在乱世之中自身难保,又谈何保护他人。
“要是我会武就好了……”
他低喃。
“公子孤身入凉州,这份心性就着实比常人要坚韧,会不会武有什么所谓。”
云芜绿半阖双目,慢悠悠地道。
“我若是会武,便无须你次次相救,我也能为你做些什么。”
“公子有这份心,妾身已经感激不尽。”
越秋白皱起眉。
自从云芜绿道出她的身份后,常与他客套疏远之时,才会说“妾身”
。
“为你做事,是我心甘情愿,你无须感激我,也不要感激我。”
他知晓自己就是说千句万句,也不如给她做件事来得有用,但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
“好。”
她轻声应道。
越秋白也不知她是否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垂首想了片刻,开口道:“你喊我一声公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公子。
你应该也知晓,我不过是武安侯的螟蛉子,而侯夫人却是我的生母。
母亲与武安侯有了孩子,自然将我视作眼中钉,七岁之时就被母亲送至凉州。
我或许是公子,可在我眼中,我无爹也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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