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到世界上是比这个还复杂一点的,应当有勇气去承受一切,不适宜一个人在房中想象一切。
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你是不是要吃一点药?&rdo;
年轻学生又摇摇头,苦笑了一次,走去了。
听到那寂寞鞋声,缓缓的响过甬道,转过西院的长廊下去了,士平先生想到这年轻人所说的一些话,心中觉得不大快乐。
他本来先是预备翻译一个供给学生们试演用的短剧,这时也不能再做这件事了。
他想到这件事就是一个剧本的本事,也是一个最好的创作。
他记起一个日本人的小说来了,山田花袋的《绵被》,就在同样意义下苦了那身作教授的某某君。
他算幸福的,是并不象把自己放在一旁,来看两个信托他的男女恋爱。
但这件事在另一时。
如果这信托先生的大学生,知道了自己错误,做先生的能处之泰然没有?如果知道所申诉的话,所说及的那女子,即是先生所恋的女人,这学生的痛悔心情,做先生的应不应负一点疚?他有点追悔,当时为什么能尽这学生把话说完,说话时他不去制止,说过后他也不告过那学生什么话,觉得似乎做了一种欺骗事情,不能找寻为自己辩护的理由。
另一个地方,这时萝正接到一个陈白的信,读了一会,满纸的忏悔,也仍然满纸是男子对于女人的谎话。
因为信上的话越写得完全,萝就越不相信,看了一会信,心上有点懊恼,把信撕碎了。
她沉默的坐在自己房中打量一切。
这人近来似乎稍稍不同往日了。
从舅父方面看来,萝有点变了。
舅父把这个说及,作为取笑资料时,萝总没有做声。
舅父问,这是为什么?答也不大愿意,只悄悄的溜走了。
这情形,舅父看来,虽然一面笑着一面总有一点儿忧愁。
舅父从士平先生方面,知道了陈白与萝的关系,为了一些小事恶化了。
他以为一定就是为这一个理由,使萝感到日子难过,就劝她不要再到&tis;&tis;学校去,且说如果不想再在上海住,就回北平去住一阵。
这绅士用的还是那安详的绅士头脑,为甥女打算一切,平时辞辩风发的萝,却失去了勇气,同舅父谈到另外一件事了。
士平先生近来较多来到这绅士家中,因为演戏或是谈谈别的,萝与士平先生在一处,这舅父见到总觉得很快乐。
士平先生常常在这绅士家中吃晚饭,三个人说话的多少,在平时第一应当为萝,其次是士平先生,最末才轮到绅士。
但近来却总是绅士说话特别多。
萝忽然变成沉静少言语的女子了,绅士知道了这是陈白的事,影响到了这女子的性格,他仍然如往日一样,还是常常尽萝有机会来攻击他。
萝没有什么兴致说话,成天在心上打算什么问题,只士平先生来时才稍稍好了一点,他就每天要士平先生过来用晚饭。
吃过饭了,三人有时坐了自己那辆小汽车到公园去散步,又或者到别处去玩,士平先生似乎也稍稍不同了往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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