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和学生也都逐年地有些改换了,而那向上的精神还是始终一贯,不见得弛懈。
自然,偶尔也免不了有些很想勒转马头的,可是这也无伤大体,“万众一心”
,原不过是书本子上的冠冕话。
第二,北大是常与黑暗势力抗战的,即使只有自己。
自从章士钊提了“整顿学风”
(3)的招牌来“作之师”
(4),并且分送金款(5)以来,北大却还是给他一个依照彭允彝(6)的待遇。
现在章士钊虽然还伏在暗地里做总长(7),本相却已显露了;而北大的校格也就愈明白。
那时固然也曾显出一角灰色,但其无伤大体,也和第一条所说相同。
我不是公论家,有上帝一般决算功过的能力。
仅据我所感得的说,则北大究竟还是活的,而且还在生长的。
凡活的而且在生长者,总有着希望的前途。
今天所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但如果北大到二十八周年而仍不为章士钊者流所谋害(8),又要出纪念刊,我却要预先声明:不来多话了。
一则,命题作文,实在苦不过;二则,说起来大约还是这些话。
十二月十三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十二月十七日《北大学生会周刊》创刊号。
(2)指高仁山。
参看本卷第120页注(7)。
(3)“整顿学风”
一九二五年八月章士钊起糙所谓“整顿学风”
的命令,由段祺瑞发布。
参看本卷第120页注(4)。
(4)“作之师”
语见《尚书·泰誓》:“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
(5)金款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因法郎贬值,坚持中国对法国的庚子赔款要以金法郎支付。
一九二五年春,段祺瑞政府不顾当时全国人民的坚决反对,同意了法方的无理要求,从作为赔款抵押的中国盐税中付给债款后,收回余额一千多万元,这笔款被称为“金款”
。
它们除大部充作北洋政府的军政开支外,从中拨出一百五十万元作为教育经费,当时一些私立大学曾提出分享这笔钱,章士钊则坚持用于清理国立八校的积欠,“分送金款”
即指此事。
(6)彭允彝字静仁,湖南湘潭人。
一九二三年他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时,北京大学为了反对他,曾一度与教育部脱离关系。
一九二五年八月,北京大学又因章士钊“思想陈腐,行为卑鄙”
,也宣言反对他担任教育总长,与教育部脱离关系。
所以这里说“还是给他一个依照彭允彝的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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