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原是玩意儿最多的地方,近来又刚闹过什么“琴心是否女士”
(6)问题,我于是心血来cháo,忽而想:又捣什么鬼,装什么佯了?但我即刻不再想下去,因为接着就起了别一个念头,想到近来有些人,凡是自己善于在暗中播弄鼓动的,一看见别人明白质直的言动,便往往反噬他是播弄和鼓动,是某党,是某系;正如偷汉的女人的丈夫,总愿意说世人全是忘八,和他相同,他心里才觉舒畅。
这种思想是卑劣的;我太多心了,人们也何至于一定用裙子来做军旗。
我就将我的念头打断了。
此后,风cháo还是拖延着,而且展开来,于是有七个教员的宣言(7)发表,也登在五月二十七日的《京报》上,其中的一个是我。
这回的反响快透了,三十日发行(其实是二十九日已经发卖)的《现代评论》上,西滢先生(8)就在《闲话》的第一段中特地评论。
但是,据说宣言是“《闲话》正要付印的时候”
才在报上见到的,所以前半只论学cháo,和宣言无涉。
后来又做了三大段,大约是见了宣言之后,这才文思泉涌的罢,可是《闲话》付印的时间,大概总该颇有些耽误了。
但后做而移在前面,也未可知。
那么,足见这是一段要紧的“闲话”
。
《闲话》中说,“以前我们常常听说女师大的风cháo,有在北京教育界占最大势力的某籍某系的人在暗中鼓动,可是我们总不敢相信。”
所以他只在宣言中摘出“最精彩的几句”
,加上圈子,评为“未免偏袒一方”
;而且因为“流言更加传布得厉害”
,遂觉“可惜”
,但他说“还是不信我们平素所很尊敬的人会暗中挑剔风cháo”
。
这些话我觉得确有些超妙的识见。
例如“流言”
本是畜类的武器,鬼蜮的手段,实在应该不信它。
又如一查籍贯,则即使装作公平,也容易启人疑窦,总不如“不敢相信”
的好,否则同籍的人固然惮于在一张纸上宣言,而别一某籍的人也不便在暗中给同籍的人帮忙(9)了。
这些“流言”
和“听说”
,当然都只配当作狗屁!
但是,西滢先生因为“未免偏袒一方”
而遂叹为“可惜”
,仍是引用“流言”
,我却以为是“可惜”
的事。
清朝的县官坐堂,往往两造各责小板五百完案,“偏袒”
之嫌是没有了,可是终于不免为胡涂虫。
假使一个人还有是非之心,倒不如直说的好;否则,虽然吞吞吐吐,明眼人也会看出他暗中“偏袒”
那一方,所表白的不过是自己的阴险和卑劣。
宣言中所谓“若离若合,殊有混淆黑白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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