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上午十点多钟,夜明妃叙情馆里,夜明妃‐‐沈远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穿一件浅灰色布旗袍,学生发式,弧形月白发卡。
清丽脱俗,文雅恬静。
这房间很大,屋子里有一架深红色的三角钢琴,墙上是小幅油画,画的内容是些静物,水果鲜花之类,其画法,明暗反差很高,越发显得深远静谧。
这个房间里从桌布到椅套全是白的。
里面是卧室,浅蓝色的帷幔挂起,床前是踏毯,高贵简洁。
她看着报纸上的广告,自言自语地说:&ldo;&lso;别青岛,来济南,染出一片蓝蓝天!
&rso;青岛开染厂的,陈寿亭……&rdo;她猛地站起来,拿着报纸跑到电话旁边,摇一阵电话,&ldo;给我接宏巨染厂,哎,对,新开的。
&rdo;她等着,下意识地向后拢了下头发,&ldo;喂,宏巨染厂吗?&rdo;对面答应。
&ldo;陈掌柜的在吗?出去吃饭了?噢,问我是哪里呀?我是陈掌柜的朋友。
&rdo;她笑了,&ldo;陈掌柜没有女的朋友?&rdo;她的笑更加天真迷人,&ldo;那好吧,我下午再打吧。
请问一下,陈掌柜的在青岛的工厂是叫大华染厂吗?噢!
好,好。
谢谢!
&rdo;她把电话放下后,大声冲楼下喊:&ldo;姨妈‐‐&rdo;
一个中年妇女闻声上楼。
她有四十出头,干净利索,风韵犹存。
&ldo;什么事,远宜?&rdo;
她指着报纸:&ldo;你看,青岛那个陈掌柜,他来济南开染厂了。
这下可好了。
快让顺子来,拿我的名帖去请他。
不行,我亲自去。
&rdo;说着就要去拿外衣,还是一件线结的白色开司米。
她姨拦住她,要过报纸放在一边:&ldo;就是二十块大洋人情,回头加倍给他就行了,你还亲自去请他。
不用。
&rdo;
远宜很诧异,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姨妈,傻了一会儿,又拿过外套,十分坚决地说:&ldo;不行!
这个人太好了,这样的人我从来没遇见过。
那天要不是人家,我就冻死在海边上了。
&rdo;
姨妈不以为然:&ldo;远宜,也不全是他,也有天意。
&rdo;
&ldo;天意?天意怎么不让我找到长鹤?天意为什么让小偷偷了我的包?天意?如果有天意,也是让他来救我。
那天他还喝了酒,走路都打晃,可他就是不上车。
我坐在车上,人家在地上跑,真是一点邪念都没有。
这样的人能简单说成是二十块钱的人情?不行,我得去。
&rdo;说着就往身上穿外套。
姨母按住她:&ldo;不行,起码今天不行。
下午一点,我答应了三元染厂的赵老三了,人家陪德意志洋行的客人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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