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之下，有点语无伦次。
&esp;&esp;俞县丞“嚯”
地站起：“挖出水了？”
&esp;&esp;“是啊是啊，挖出水了。”
左小山比划着，“我一铁锹下去，水就流出来，好多好多水，都流到庄稼地里去了。”
&esp;&esp;俞县丞脸色一片空白，脑中不停地回旋着“好多好多水”
、“好多好多水”
……
&esp;&esp;左小山继续道：“县太爷说，还有很多地方要挖井，时间紧急，要把全县的人都组织起来。
俞县丞，你明天去了可有得忙呢。”
&esp;&esp;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esp;&esp;俞县丞惯会偷懒，再忙也忙不到哪里去。
&esp;&esp;左小山虽然被人称作“老左”
，其实只是面相显老，真实年纪并不是太大，只不过三十出头。
从他二十多岁继承父亲的衙役职位，到今年已经十年。
&esp;&esp;在这十年里，他就从没见俞县丞忙过。
&esp;&esp;干什么事都是懒洋洋的，又喜饮酒，醉酒之后就蒙头大睡，四五天里偶尔做半天事。
&esp;&esp;不过俞县丞有一宗好，交到他手上的事向来按时完成，不会出差错。
&esp;&esp;又兼他在平阳县任职县丞已有二十六年，资格比县衙里的任何人都老，所以倒没人挤兑他。
&esp;&esp;但平时县衙里的事一般都是夏主簿几个做的，俞县丞做得少，这次县太爷特意点名叫俞县丞去，左小山不免奇怪。
&esp;&esp;莫非是俞县丞偷懒没去挖井，县太爷终于想起他来，要把他叫去教训一顿？
&esp;&esp;左小山忧心地看一眼俞县丞，见他立在床边，脸上神情变幻，眸中光芒连闪，神色与往常大异，不由得更加担心，提醒道：“你这次到水旺村做事积极点，县太爷兴许就放过你了。”
&esp;&esp;俞县丞到底在平阳县这么多年，除了县太爷，就他的官职最大，县太爷应该会网开一面。
&esp;&esp;想想县太爷板着的脸，又不确定起来，小声传授经验，“要是县太爷非要打你棍棒，你挨打的时候……呃？”
&esp;&esp;俞县丞猛然倾身过来，攥住他的手腕，双眼灼灼，紧紧地盯着他，左小山余下的话吞回肚子，愕然问：“俞县丞，怎么啦？”
&esp;&esp;“你是说，县太爷在杏子村挖出水，又去水旺村挖井，还要到许多别的地方去挖井？”
俞县丞声音暗哑。
&esp;&esp;左小山眨眨眼。
&esp;&esp;他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esp;&esp;不过俞县丞没听清，他不介意再说一遍，再说百遍千遍都不会厌。
&esp;&esp;“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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