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周奶妈,小姐吃她奶长大的。
这位是韩婶子,小姐就爱吃她烧的菜。
你快放吊篮下去接小姐上来。”
于管家待要询问是谁家小姐,琴儿却叽叽咯咯地说个不停,一面在篮中搬出鸟笼、狸猫、鹦鹉架、兰花瓶等许许多多又古怪又琐碎的物事,手中忙着,嘴里也不闲着,说道:“这山峰真高,唉,山顶上没什么花儿草儿,我想小姐一定不喜欢。
于大哥,你整天在这里住,不气闷吗?”
于管家眉头一皱,心道:“主人正要全力应付强敌,却从哪里钻出这门子啰唆个没完没了的人家来?”
问道:“你家贵姓?是我们亲戚么?”
琴儿说道:“你猜猜看,怎么我一见就知你是于大哥,你却连我家小姐姓什么也不知道呢?我若不说我叫琴儿,担保你猜上一千年,也猜不到我叫什么。
啊,别乱跑,小心小姐生气。”
于管家一呆,却见她俯身抱起一只小猫,原来她最后几句话是跟猫儿说的。
于管家帮她取出吊篮中的物事。
琴儿说道:“啊唷,你别弄乱了!
这箱子里全是小姐的书,这样倒过来,书就乱啦。
唉,唉,不行。
这兰花闻不得男人气。
小姐说兰花最是清雅,男人家走近去,它当晚就要谢了。”
于管家忙将手中捧着的一小盆兰花放下,猛听得背后一人吟道:“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声音怪异。
他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双掌横胸,微微摆了迎敌的架式,却见吟诗的是架上那头白鹦鹉。
他又好气又好笑,命人放吊篮接小姐上来。
那奶妈却说要先开箱子,取块皮裘在篮中垫好,免得小姐嫌篮底硬了,坐得不舒服。
她慢吞吞地取钥匙,开箱子,又跟韩婶子商量该垫银狐的还是水貂的。
于管家再也忍耐不住,又挂念厅上激斗情势,不知阮士中性命如何,向一名仆人嘱咐好好招呼小姐,便即进厅。
他出外迎宾,去了好一阵子,厅上相斗的情势却没多大变动。
阮士中仍给右童迫在屋角之中,只情形更为狼狈,左脚鞋子跌落,头上本来盘着的辫子也给割去了半截,头发散开。
曹云奇、殷吉、周云阳等已从庄上佣仆处借得兵刃,数次猛扑上前救援,始终给左童拦住,反与阮士中越离越远。
刘元鹤等本想趁机劫夺铁盒,但在左童的匕首上吃了亏,只得退在后面。
各人心中却兀自不服气,眼见双童手上招数实在并不怎么出奇,内力修为颇为有限,只不过仗着两把锋利绝伦的匕首,一套攻守呼应的剑法,竟将一群江湖豪士制得缚手缚脚。
于管家看了一会,心想:“主人出门之时,把庄上的事都交了给我,现下宾客在庄上如此受人欺辱,主人颜面何存?我拚死也要救了这姓阮的。”
奔到自己房中取了当年在江湖上所用的紫金刀,转回大厅,再看了看双童的招式,叫道:“两位小兄弟再不住手,我们玉笔山庄可要无礼了。”
右童叫道:“主人差我们来下书,又没叫我们跟人打架。
他只要赔了我的珠儿,我们马上就饶他了。”
说着踏上一步,嗤的一剑,阮士中左肩又给划破了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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