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的丫头一早就推开了新房的门，这次来了四个，领头的是碧儿上次见过的叫春香的丫头，轻蔑地看了碧儿一眼，指使着其他三人把提着的食盒里的碗碗碟碟全端了出来。
碧儿象个木偶似的，由人侍候着梳洗好，换上一身簇新的湖绿色的绸棉裙，端坐到桌子前。
&ldo;夫人，请用早膳！
&rdo;小丫环细声细气地说。
&ldo;只有我一个人吗？&rdo;她对着一桌子的糕糕点点、花样繁多的小菜，不解地问。
春香讽刺地一笑，&ldo;我们以前的夫人都是这样的。
飞天堡不比寻常人家，不是在意吃得饱，而在意吃得精。
夫人以后会慢慢习惯的，不喜欢的不要碰，喜欢的也不要纵容自己多吃。
以前夫人说，最好吃的食物总在厨房里，最美丽的衣服是绣娘还没绣出来的。
&rdo;
碧儿觉得心口一窒，突然没了胃口，一大早接受这番教育，让她不太好消化。
&ldo;把那盆糕点留下，其他的撤了吧！
&rdo;她指着一盆象米团似的糕点说，&ldo;我可能穷惯了，觉得这种铺张是种罪过。
我这个人有了习惯，就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以前的夫人，她是她，我是我。
现在一切按我的习惯来，早晨就是小米粥加两个糕点、一碟小菜，这些看得我堵得慌。
&rdo;
&ldo;夫人，舒园浪费不起，飞天堡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夫人不必如此委屈。
作为堡主夫人，要尊贵、大气、高雅，心中不要装着些斤斤计较。
&rdo;春香说。
&ldo;春香，你在教我做人吗？&rdo;她不是大小姐的命，可绝对也不是任人训斥的忍受性情。
碧儿微微一笑，好象觉得要耍耍脾气，不然，还以为她没个性呢，&ldo;在这里，该你听我的，还是我该听你的？你对前堡主夫人如此难忘，我记得她好象就葬在镇外君家的坟园中，要不然，你去守墓吧！
飞天堡里有的是侍候丫头，你这个工作，技术含量不高，我想别人也能做得来的。
你认为我这个建议怎样？&rdo;
她一本正经地等着春香的回答。
两个小丫头捂着嘴，在一边偷偷地笑了。
春香脸突地红到耳朵跟，惊慌失措地忙跪了下来，&ldo;夫人，春香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顶撞夫人，夫人想如何便如何。
&rdo;
&ldo;成吉思汗贵为大汗，也不能想如何就如何吧！
&rdo;碧儿很认真地说，&ldo;做人要有尺度，有分寸，给你翅膀，你真的能飞上天吗？&rdo;这些话，方宛青女士常挂在嘴边，好怀念那些时光呀！
&ldo;春香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以后春香事事听夫人的便是。
&rdo;她掩饰住满含怨恨的目光，故作恭敬地说。
&ldo;我不敢当。
春香姐姐应该委以大任，我这君子园就我一人，留一个丫头就行了。
就你吧！
&rdo;她看着身边捂着嘴笑得脸在痉挛的小丫环，&ldo;你叫什么名呀？&rdo;
&ldo;奴婢叫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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