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位大爷都没有陪床,也不知道是家人已经来过又走了还是其他,总之晚间的洗浴间是属于他们两位后来者的。
三人一屋的病房里有且仅有一间卫生间,但有护工的打理所以很干净,两位大爷早早已经洗过澡,躺在被窝里。
老年人的作息比较有规律,且睡觉时间尤其早,所以等到岑黎进去后再出来,隔壁两床早已拉上了帘子,呼吸声趋近平稳。
「我好了,你去?」岑黎擦了擦头发,问他。
温南星:「好。
」
进去的时候,浴室里还弥散着残留的氤氲水雾,清新的沐浴液气味满斥鼻腔,是今天新买的,只有一瓶。
温南星挤出一小坨稠状液体搓了搓,又嗅了两下,没想到是这样浓郁的味道。
等冲散身上的泡沫,在洗浴间里吹干头发,雾气已经散了不少,可临出去前,他又抬手闻了两下。
方才岑黎身上有这么香吗?
温南星记不清了,也或许是他用太多,以至于周遭都是这股幽莲的芬芳气味。
岑黎自然也能闻到。
「你……」胸口剧烈起伏,岑黎有点儿分不清这是香还是蛊。
除去早已陷入梦乡的两位大爷,这一方小天地里似乎仅剩下他们两个人,甜腻的空气几乎让岑黎大脑缺氧。
温南星停住朝他走过去的脚步,鼻子小幅度地皱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味道太大了吗?」
那还是他自己挑的沐浴液。
果然香氛还是过冲了吧,不适合在公共场合用,温南星想。
「没,不是,挺好看的……呃我是说好闻。
」脑子里一团浆糊,岑黎压根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在乱吐什么呢,要命。
温南星抿了抿唇,显然不太相信岑黎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一会儿再冲一下吧,他边想着边将陪床支开,摺叠床自带软垫,不算硬,但是岑黎还是临时买了被子,铺在上边。
然后自己躺下。
温南星站在他边上,,迟钝地反应过来问:「你怎么睡这里了,我是陪护……」
「哦,我习惯低一点儿的床,」
低一点儿……?
温南星看向他那张能望见病床床底的小矮床铺,有点儿为难大长腿。
「可是这样你不会觉得——」
「呀都快九点了,赶紧躺下吧,跑一天累死了。
」
温南星:「……」
但霸占了他床位的人不挪位置,温南星也没办法,只能慢慢吞吞换了双鞋,然后掀开被子钻进去。
躺平。
然后灯就被灭了,病房很安静,隔音也很好,至少他们听不见在外巡视查房的护士们。
或许是一天下来真的疲累了,温南星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后很快便进入混沌。
时钟始终滴答行走,看不见明确的时间点,时间流逝便尤为缓慢。
窗外月色朦胧。
无边夜色中,有人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起身。
其实陪床的高度虽然低了些,但是一眼就望见病床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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