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不认得宋微,以为他是宇文府的清客。
宋微笑嘻嘻地与众人欢饮闲谈,顺便将堂上来了哪些端王爷的狐朋狗友,一一收在眼底。
八卦中得知,端王这般按捺不住,原是去岁夏秋从江南来了一个极厉害的舞娘,为教坊排演了数支新曲,名噪一时。
按说此等动向,素来都是端王府第一个尝鲜,奈何身在孝中,硬是干忍半年,好不辛苦。
一支江南歌舞结束,果然曼妙绝伦。
宋微摇头晃脑看得陶醉,听闻众人起哄,闹着要胡姬舞娘扳回一场,接过僮仆手里的鼓,跟着伴奏的乐师们便上去了。
看他那娴熟动作,神气派头,比起被顶替的原宇文府中鼓手,倒还要专业几分。
一曲终了,在鼓噪欢呼声中,宋微冲薛三递个眼风,薛璄转身悄悄退了出去。
这边厢宋微借口方便,随即也混了出来。
路遇王府侍卫盘问,亮出宇文府的腰牌,只说回马车取遗下的乐器,通行无阻。
摸回车里,迅速卸妆换衣裳。
不大工夫,薛璄在车厢外敲暗号,魏观到了。
此时王府中厅内,气氛已然炒到热闹无比。
堂前歌曲婉转,舞姿柔媚,席间觥筹交错,谑声浪语。
忽然厅门大开,王府管家一脸惶恐,向主人急切奔来。
宋霏还没来得及呵斥,就见一列军士鱼贯而入,惊得满堂宾客尽皆哑然。
定睛瞧去,领头那位,不正是本该守在皇宫里的奕侯魏观么?
在场许多人都认得奕侯,这一惊非同小可,谁也不敢乱动。
来凑热闹的都知道,端王府违禁宴饮,表面掩饰得十分到位,府门外还有暗哨把风。
实在想不出,廷卫军怎能如此不动声色,破门而入。
正惊疑不定,只见一个人素冠白服,出现在门口。
满屋子灯红酒绿,粉香脂腻,越发衬得来者一身素净,冷冰冰如刀锋出鞘,清泠泠若寒霜覆地,威势逼人,高洁无匹。
宋微在门口站定,将吓傻了的众人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最远端呆坐于主位的宋霏脸上,缓缓开口:&ldo;皇兄可知朕从何处来?&rdo;
宋霏脑子尚未回神:&ldo;不、不知。
&rdo;
&ldo;朕从太庙来。
适才在父皇灵前拜了拜,忽生追念感慨,不由得便想与皇兄诉诉衷肠,却未料……看来,朕来得很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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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总算清醒过来,起身踉跄几步,穿过厅堂,冲到宋微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他这一跪,旁人纷纷惊醒,争先恐后趴跪下去:&ldo;陛下恕罪,陛下恕罪……&rdo;明知道亲王孝期未过还跑来凑热闹,足以治个大不敬之罪。
此罪重可斩首,轻能罚俸,一时间无不战战栗栗。
都以为是皇帝蓄谋已久,要拿端王开刀立威。
却不知天子纯属心情不好,出门刷存在感而已。
本着我不痛快你们都别想痛快的原则,宋微脸色愈发暗沉,示意魏观把闲杂人等押到前堂去。
先是来捧场的宾客,为逼真起见,宇文二爷和薛三郎也惶恐不安地站在队伍里。
然后是教坊歌伎舞娘及乐师,后台服务管理人员也都一个个出来认罪告退。
轮到最后一批,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舞娘,类似教习身份,跪下抖了半天,居然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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