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身上仅剩的两分力气,全用来扒门板了。
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虽然脑子还不十分清明,也下意识分神琢磨。
不提防手指没抓牢,跌了个实打实的狗啃泥。
这般直挺挺正面朝下仆倒,关节处撞得生疼,鼻子也砸得又酸又麻,眼泪哗啦糊了满脸:&ldo;哎哟……&rdo;
独孤铣从头到脚检查一番,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将人扶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ldo;我要方便……&rdo;宋微撑着他的胳膊,也不管满地站着的人,摇摇摆摆往卧房里走。
他这大半日灌下去一肚子酒,与其说是被吵醒的,不如说是被尿憋醒的。
最后那一杯六曲香虽然加了料,一来皇帝不可能用效果霸道的药物,二来他的神经对迷药颇为警觉,耐受性远较一般人强,更何况还被人抱着脑袋把最敏感的耳朵捏来捏去。
因此皇帝出去没多久,也就慢慢醒转。
膀胱鼓胀得难受,然而手脚发软,动弹不得。
听见外间声音越来越大,之前种种恍恍惚惚想了起来。
在先方便还是先偷听之间犹豫片刻,尚有些迷糊的脑子跟着直觉做出明智决定,全凭一股坚韧意志,爬下床榻,扒在门后。
独孤铣搀住他:&ldo;我送你去,别又摔了。
&rdo;绕过屏风,揭开床榻后方的彩幔,再无第三双眼睛,一把将人抱起。
老侯爷的卧房专为老年人设计,净桶痰盂就放在帐幕后,时时有人清洁。
几案上的小铜炉里燃着沉香屑,轻烟袅袅。
独孤铣坐在软凳上,让宋微靠在怀里。
解开他腰带,伸手拿过夜壶。
宋微眼饧骨软地倚着他胸膛,脸色红如春桃夏荷。
独孤铣觉得他要么没听清,要么没听见,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
&ldo;小隐。
&rdo;
&ldo;别说话……我头疼。
&rdo;宋微眉头直皱。
独孤铣便用箍着他的那只手挪过去给他揉额头。
好不容易弄完,又洗了手,独孤铣扶着他出来,看见皇帝跟父亲都进了卧房,正等着两人。
宋微苦着脸道:&ldo;我要喝水,要凉的。
&rdo;
独孤铣想先把他安顿在床上,奈何被他抓着胳膊不松手。
除了皇帝与老侯爷,只有内侍青云跟了进来,十分有眼力地叫外边送茶。
宋微揉着胸口,坚持道:&ldo;热得慌,要凉的。
&rdo;
青云只好将外厅桌上一盏冷茶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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