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都说,双方倒在战场的,大都是负伤后冻死的。
伤员向后转移,路上也有冻死的。
三保临江小荒沟战斗中,瞿文清右膝盖被子弹打穿。
夜间,部队正往山上冲。
他强撑着包扎好伤口就昏过去了。
醒来后,全身冻僵一动不能动。
月亮照在惨白的雪地上,周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不行了。
这时,听见有人喊:排长,1排长。
迷迷糊糊中,他听出是连里文书,他当班长时的&ldo;巩固对象&rdo;于振海(离休前为山东泰安市体委主任)。
在爬犁上躺了三天,到了长白山里的一个医院。
一条麻袋絮满乌拉草,把两条腿装进去,上面再压条被子。
两个民工换着位,他躺在上面迷迷糊糊似睡不睡。
快到了,他觉得两条腿挺痛。
一看,被子不知什么时候颠掉了。
在四保临江和三下江南战斗中,在黑土地3年内战中,究竟冻死冻伤多少人,没有总统计(也可能有,笔者未见到)。
零星见于各种资料的某个时间、某个纵队的数字是:1947年1月17日,&ldo;6师夜行军中冻伤700多,轻者手足冻肿,重者即发黑,有的冻掉手指甲,有的可能残废&rdo;。
同一天,&ldo;寒流侵入,哈尔滨附近降至零下40多度,满洲里零下57度,为六十年间仅有现象,致一星期内火车开不动。
前方部队作战伤亡二千余,两昼夜冻伤八千人,故被迫停止作战&rdo;。
同年1月24日,&ldo;1纵冻伤,轻2034人,重644人,其中少数可能残废&rdo;。
同年12月,&ldo;冬攻后不到半月,已冻伤八千余人,重伤约三分之一&rdo;。
有些亲历者推测,冻死冻伤总数,当在10万以上。
国民党应低于这个数字,因为他们的御寒装备好得多。
脚是最宝贵的
打阻击的3纵羡慕4纵,打游击的4纵也羡慕3纵。
太苦了那两只脚了。
从新开岭战斗前个把月就不停地走,一直走到四保临江结束。
原军委工程兵副司令员胡奇才,当时是4纵司令员。
老人说,新开岭战斗前,12师已经两天没合眼,没坐下来吃顿饭了。
参谋长李洪茂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歇个把小时弄点饭吃再走。
我说:现在走1里胜过将来走10里,现在走1小时胜过将来走10小时。
你把这个意思告诉部队,让大家再咬咬牙,就说我代表纵队党委谢谢大家了。
赵斌老人说,四保临江期间,每天都走70里,80里,有时100多里。
要在敌人背后捅刀子,拉回正面的敌人,就得多打仗,打胜仗,把敌人打痛。
这就得攻其不备,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就得多走,快走,不停地走。
只有两个师兵力,若在一个地方住上几天,叫敌人瞄上了,抓住了,就难脱身了。
为了迷惑敌人,番号经常变,今天叫&ldo;江南部&rdo;,明天叫&ldo;黄河部&rdo;。
还给自己升官晋级,团长叫&ldo;师长&rdo;,师长叫&ldo;司令&rdo;。
这些都得走,靠两条腿一步一步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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