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伯伯,她真的还活着吗?”
晕眩中,谢崚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音,絮絮叨叨,似乎正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
一艘乌篷船在水中随风飘摇。
身披蓑衣的船夫立在船尾,用一根细长木浆拨开河水,而船头,一个六七岁的小郎君半跪在船上,手持一根树枝,轻轻戳了戳面前小姑娘的圆脸蛋。
这位小姑娘是船夫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她浑身湿透,衣裳和湿发贴在她的皮肤上,皮肤苍白如雪。
女郎双眼紧闭,浑身冷得跟块冰似的,任凭小郎君怎么摆弄她,就是一动不动,小郎君甚至都觉得她已经没救了。
正当他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女郎的眼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下。
谢崚头疼得快裂开了,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感受到她的动作,小郎君丢开了树枝,对身后的船夫说:“伯伯,她动了!”
……谁在说话?
谢崚终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船头的渔灯,天边蒙蒙亮,这盏牛皮灯还未熄灭,随着江波左右摇曳。
谢崚目光下移,来到了小郎君的身上。
他穿着玉白的袖衫,头发被红色发带绑成一条高马尾,就在谢崚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时,天边宛如豁然撕开一个口子,无数光涌入大地,熹微落在他的脸上,朦胧得不太真切。
谢崚被晨光晃了下眼睛,缓和片刻,才渐渐看清了他的容貌。
她不由得愣了愣。
面前的郎君竟生得一张极其漂亮的脸,眉眼清秀,薄唇微抿,乌黑的眼眸倒映着江波,莹润透亮。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额头上生着的一粒朱砂红痣,正在双眉中心,宛如寺庙内的观音童子,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谢崚一瞬不瞬地看了他片刻,直到船夫也走上来查看,才想起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
“这里是下邳城郊。”
白衣郎君的声音清润,如清风过耳,“我们刚从这里路过,撞见你浮在水中,是伯伯将你从水中捞起。”
徐州,下邳?
谢崚只记得自己被撞下了船,然后她就晕了过去,她竟然已经飘到了下邳城外?
谢崚努力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朝四周张望,天已经大亮,这附近河道收窄,河边是大片的芦苇丛,芦苇后是官道,此时不少旅者已经启程赶路,河边陆陆续续有人饮马,熙熙攘攘的声音河中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谢崚打量着眼前的船夫,他是个中年男人,谢崚拱手谢道:“多谢伯伯。”
船夫笑了笑,“女郎醒来就好,不过要谢的话,还是谢这位小郎君吧,是郎君眼尖发现你的,不然我也没办法救你上来。”
谢崚于是对着小郎君又是道谢:“多谢…郎……”
谢崚想了想,轻唤道,“小哥哥。”
“不客气。”
貌美的郎君眨了眨眼,双手托腮,眼眸明亮,好奇地端详着谢崚,虽然年纪才和谢崚差不多大,但他说起话来倒是有条不紊,“话说你是谁家女郎,为何会只身漂流至此,你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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