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接着向我讲了一个带有监狱梦境一切特征的梦:混浊的小河上架着一座小桥,十字架。
我开始收拾起东西,真地没有白做:在喝了早茶以后就把我和他叫走了。
全监室以热闹的良好祝愿欢送我们,许多人担保说,我们准是给带去释放的(从对我们的轻微案情进行比较后得出的结论)。
你可以真心地不相信这个,不允许自己相信,你可以说几句笑话挡回去,但是,地球上最热不过的一把火红的铁钳突然夹紧你的心:要是真的呢?……
从不同的监室里提出来二十来个人,起先把我们带进洗澡房(在每个生活的转折点上囚犯首先应当经过洗澡房)。
在那里我们有一个半小时光景的时间去猜测和思考。
然后,热出了一身大汗、遍体感到舒服的我们‐‐被带过布蒂尔卡内院的一个苍翠的小花园,那里的鸟儿(多半只是麻雀)叫得似乎要震破我们的耳鼓,树木绿得使不习惯的眼睛感到难以忍受地鲜明。
我的眼睛从来没有像在那个春天里那样强烈地感受到树叶的绿色!我一生中从来没有看到过比布蒂尔卡小花园更接近于天堂的东西,而沿沥青小道走过这个花园从来也没有超过三十秒钟!
把我们带到了布蒂尔卡&ldo;车站&rdo;(接收和发送囚犯的地方;名称很中肯,而且那里的主要前厅颇像一个不错的候车室),赶进了一间宽敞的大隔离室。
里面光线半明半暗,有清洁的新鲜空气:它唯~的一扇小窗开得很高,不带笼口。
它就向着那个阳光明媚的小花园开着,经过打开的气窗,卿卿喳喳的鸟叫声使我们耳朵发聋,一根碧绿的树枝在气窗孔里晃动,给我们大家以自由和回家的希望。
(真好呀!这样好的隔离室我们从来还没有蹲过!‐‐这不会是偶然的:)
我们大家都是属于特别庭管辖的。
如此说来,我们的案子全是区区小事。
三个小时谁也没有来管我们,谁也没有来开门。
我们在隔离室里走来走去,走累了就在瓷砖砌面的长椅上坐下来。
而树枝老是在窗孔外晃呀,晃呀,麻雀发了狂似地对叫着。
突然,门轰隆一声打开了,传唤我们中间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安静的会计出去。
他走了出去,门又锁上。
我们更加起劲地在我们的匣子里来回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
又是开门的响声,传走了另一个,送回原来那个。
我们向他拥过去。
但这已经不是他了!他脸上的生命停止了,他睁开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他恍惚地在隔离室的光滑地板上摇摇晃晃地移动。
他受到脑震荡吗?他被烫衣服的板子打昏了吗?
&ldo;什么?什么?&rdo;‐‐我们屏息地问(如果他不是刚坐过了电椅,那至少已经向他宣布了死刑判决)。
他用宣告宇宙末日来临的那种声调挤出了两个字:
&ldo;五!!年!!!&rdo;
门又响了‐‐回来得那么快,好像上厕所去解了个小手。
这个人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显然是把他释放了。
我们怀着失而复返的希望聚集在一起问:&ldo;怎样?怎样?&rdo;他甩了一下手,笑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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