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塞内加尔士兵迈着正步向前行进,头上的小圆帽闪闪发亮。
军乐声又起,遮住了公墓的寂静。
&ldo;看样子要结束了,我们运气还算好。
&rdo;亨利说。
&ldo;向右骑。
&rdo;迪布勒伊说。
士兵们冲锋似的上了军用卡车,人群四下散开。
男女老少全都穿着黑衣,被那漂亮的丧服闷得几乎要窒息。
他们乘汽车,坐推车、自行车、轻骑或徒步,来自周围的所有村落、小寨,足有五千甚或万人。
此时,他们正挤撞着向枯树和烧焦的断壁涌去,争夺那仅有的一点点阴凉。
他们有的蹲在路旁的排水沟里,半倚着汽车,纷纷拿出圆形大面包和红葡萄酒。
死者已经安排妥当,被填饱了悼词、鲜花和军乐,活人们便大吃起来。
&ldo;我捉摸着什么地方可以歇个脚。
&rdo;安娜说。
上午这段艰苦的行程之后,他们渴望在阴凉处躺一躺,喝点冰凉饮料。
他们顺着公路,伤心地推着车子走去,路上挤满了寡妇和孤儿。
下山向谷地开去的大卡车卷起漫天的白色尘土。
&ldo;到哪儿找阴凉去?哪儿?&rdo;安娜直问。
&ldo;那边有些桌子摆在阴凉处。
&rdo;迪布勒伊说,边指着紧靠着一座木屋摆开的几张长桌,可桌旁的位子好像全被占了,几个妇女轮流端上一盆盆土豆泥,用勺子分给各位。
&ldo;是在聚餐还是个饭店?&rdo;安娜问道。
&ldo;咱们去瞧瞧。
老是煮鸡蛋,我宁愿吃点别的东西。
&rdo;迪布勒伊说。
原来是个饭店,人们差不多挤坐在一起,以腾出更多的位子。
亨利坐在迪布勒伊正对面,迪布勒伊身旁是一位妇女,她戴着沉甸甸的黑面纱,两只患麦粒肿的眼睛红红的。
一勺白花花的东西倒进他的盘子,紧接着一个男人用叉子叉上一块血乎乎的肉。
面包篮和酒瓶在人们手中传递着。
大家一声不吭地只管吃着,那副尴尬的贪婪相令亨利想起了自己儿时参加的葬礼上村民们的样子,只是眼下服丧的是数以百计的孤儿寡妇和亲朋好友。
阳光下,他们内心的痛苦和身上汗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
坐在亨利另一侧的老人递给他一瓶红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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