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亨利自言自语道。
以后呢?假如放弃苟活在人世,那死也就不痛苦了。
结束写作,结束生活。
惟有一个要求:行动。
集体行动,不再关心自己。
播种,再播种,永远不要收获。
行动、团结、效劳,服从迪布勒伊的号令,向萨玛泽尔微笑。
他就要去打电话:&ldo;报纸属于你们了。
&rdo;效劳、团结、行动。
他又要了份双杯白兰地酒。
第04章
苟安人世,停歇在生命的彼岸,说到底,如此活着极为惬意。
从此,无所期待、无所畏惧,所有的时光都酷似往日的记忆。
这就是纳迪娜不在身边时我的发现。
多么安宁啊!
寓所的门再也不叮咣作响,我可以与罗贝尔倾心交谈,而不使任何人失望,我可以独自消受夜晚,直到深夜,而没有任何人叩响我的房门,我充分利用这一切机会。
我喜爱潜入每一时刻中去,突然捕捉住过去。
哪怕一分钟的失眠也足够发生奇迹:一扇敞开的窗户,迎着三颗星星,这竟会使过去的一个个寒冬、圣诞节和冰封的原野重又显现在眼前。
在垃圾桶的翻动声中,巴黎城的每个清晨从我孩提时代起一一苏醒了。
罗贝尔的书房永远笼罩着那片熟悉的岑寂,他总在奋笔疾书,熬得双眼通红、双耳发聋,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然而,那些激动的低语声对我来说是多么熟悉!
他们一个个都新换了一副面孔,他们今天的名字叫勒诺瓦、萨玛泽尔。
可是,那灰色烟草的气味,那激烈的话声,那和解的笑声,我一一全都认出来了。
夜晚,我静听罗贝尔的故事,凝望着永恒的小纪念品、书籍、油画,我经常自言自语,死神也许比我猜想的更要宽容。
想当初,我不得不把自己牢牢地囚禁在自己的墓穴中。
如今,潮湿的街道上,迎面常常遇见身着条纹睡衣裤的男人:这是些首批返回家园的流放者。
墙上、报上、许多照片向我们表明了在那过去的岁月里,我们甚至都没有预感到&ldo;恐怖&rdo;一词的含义。
一批批新的死者又扩大了被我们的生命背叛了的死者的队伍。
在我的诊室里,我经常看见一些苟延残喘的幸存者找上门来,他们一个个都被过去的岁月搅得没有片刻安宁。
&ldo;我多么希望好好地睡上一夜而不回忆往事啊。
&rdo;一位双颊气色尚好,但头发已经花白的大姑娘这样哀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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