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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樊尚、朗贝尔、塞泽纳克、尚塞尔,整个办报的班子全来了。
他们带了酒和唱片,一个个面颊冻得通红,扯着嗓子齐声高唱着&ldo;八月时光&rdo;那首老调子:
他们在何方,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亨利快乐地朝他们微笑。
他感到与他们一样年轻,同时觉得或多或少是自己塑造了他们。
他张口与他们一起高唱起来。
突然,电灯灭了,潘趣酒闪闪发光,圣诞装饰物劈啪作响。
朗贝尔和樊尚往亨利身上撒光闪闪的礼花星子,波尔点燃了枞树上的儿童蜡烛。
&ldo;圣诞快乐!
&rdo;
他们成双成对、成群结伙地赶来,细听着德扬戈&iddot;赖因哈特弹奏的吉他,他们跳啊、唱呀,纵声欢笑。
亨利搂着安娜的腰肢,她声音激动地说:&ldo;差不多像在登陆的前夕,在同一个地点,来的也是这些人!
&rdo;
&ldo;是的,可现在,登陆已经盼来了。
&rdo;
&ldo;对我们来说,已经盼来了。
&rdo;她说。
他知道她心里惦念着什么,此时此刻,比利时的村庄正在燃烧,滚滚热浪拍击着荷兰的乡野。
然而在这里,却是一个节日的夜晚,第一个平安无事的圣诞节。
有时候,必须庆贺一下,热闹一番,不然,打了胜仗又有何用?这是在过节,他又闻到了这熟悉的白酒、烟草和米粉的香味,闻到了长欢之夜的气息。
千百道五彩缤纷的水柱在他脑海中喷射。
战前曾度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在蒙巴纳斯咖啡馆,大家开怀地喝着牛奶和咖啡;在弥漫着油墨味的工作间,大家尽情地交谈;在小巧玲珑的舞厅里,他怀里搂着波尔这一世间最美的女子。
在那嘈杂的金属机械声四起的拂晓时分,总是有一个温柔得令人发狂的声音对他喁喁私语,说他正在写作的一定是部好书,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了。
&ldo;您知道,&rdo;他说,&ldo;我已决定写一部欢快的小说。
&rdo;
&ldo;您?&rdo;安娜一副逗乐的神情,瞅了他一眼,&ldo;什么时候动笔?&rdo;
&ldo;明天。
&rdo;
真的,他突然迫不及待地要重新成为过去的他,成为一个他一直希望做的人:作家。
他也重新体会到了这一躁动不安的欢乐:我要动笔写一部新的作品。
他要畅叙正在复现的一切:黎明、长欢之夜、旅游和欢乐。
&ldo;您今晚看来心绪挺好。
&rdo;安娜说。
&ldo;是的,我感觉到就要走出一条漫长的隧道。
您没有这种感觉?&rdo;
她犹豫了一下:&ldo;我不清楚,不过,这条隧道中总也有过美好的时光吧?&rdo;
&ldo;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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