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占领南京时,他首先迎降,因此为人所鄙视。
著有《初学集》、《有学集》等。
《列朝诗集》是他选辑的明诗的总集,共六集,计八十一卷;铁氏二女诗载闰集卷四中。
〔36〕彭孙贻(1615—1673)字仲谋,号茗斋,浙江海盐人。
明代选贡生,明亡后闭门不出。
著有《茗斋集》、《茗香堂史论》等。
《茗斋集》是他的诗词集,共二十三卷;所附《明诗钞》共九卷,铁氏长女诗载卷五中。
〔37〕俞正燮在《除乐户丐户籍及女乐考附古事》一文中引永乐上谕后的小注说:“大芳有《希董集》,言妻张氏及女媳皆死于井,未就逮;书藏其家。
又铁公妻女亦以死殉,与此不同。”
中国的“愚民”
——没有学问的下等人,向来就怕人注意他。
如果你无端的问他多少年纪,什么意见,兄弟几个,家景如何,他总是支吾一通之后,躲了开去。
有学识的大人物,很不高兴他们这样的脾气。
然而这脾气总不容易改,因为他们也实在从经验而来的。
假如你被谁注意了,一不小心,至少就不免上一点小当,譬如罢,中国是改革过的了,孩子们当然早已从“孟宗哭竹”
“王祥卧冰”
〔2〕的教训里蜕出,然而不料又来了一个崭新的“儿童年”
〔3〕,爱国之士,因此又想起了“小朋友”
,或者用笔,或者用舌,不怕劳苦的来给他们教训。
一个说要用功,古时候曾有“囊萤照读”
“凿壁偷光”
〔4〕的志士;一个说要爱国,古时候曾有十几岁突围请援,十四岁上阵杀敌的奇童。
这些故事,作为闲谈来听听是不算很坏的,但万一有谁相信了,照办了,那就会成为辱臭未干的吉诃德〔5〕。
你想,每天要捉一袋照得见四号铅字的萤火虫,那岂是一件容易事?但这还只是不容易罢了,倘去凿壁,事情就更糟,无论在那里,至少是挨一顿骂之后,立刻由爸爸妈妈赔礼,雇人去修好。
请援,杀敌,更加是大事情,在外国,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们所做的。
他们那里的儿童,着重的是吃,玩,认字,听些极普通,极紧要的常识。
中国的儿童给大家特别看得起,那当然也很好,然而出来的题目就因此常常是难题,仍如飞剑一样,非上武当山〔6〕寻师学道之后,决计没法办。
到了二十世纪,古人空想中的潜水艇,飞行机,是实地上成功了,但《龙文鞭影》或《幼学琼林》〔7〕里的模范故事,却还有些难学。
我想,便是说教的人,恐怕自己也未必相信罢。
所以听的人也不相信。
我们听了千多年的剑仙侠客,去年到武当山去的只有三个人,只占全人口的五百兆分之一,就可见。
古时候也许还要多,现在是有了经验,不大相信了,于是照办的人也少了。
——但这是我个人的推测。
不负责任的,不能照办的教训多,则相信的人少;利己损人的教训多,则相信的人更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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