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殊觉得她这话很没良心,“这哪里是妇人之仁,他对你,很是用心。”
皇穆笑意更盛,“太子妃知道太子的好了?那以后,要琴瑟和鸣呀。”
“我最初觉得太子有点傻头傻脑,如今觉得,他很好。”
说话间已至凉亭,晴殊扶着皇穆坐下,突然恨恨道:“比即鸣强多了!”
皇穆只是笑,她将小松柏左右看看,拿着小金剪比来比去,语气轻松道:“有没有能将伤疤掩盖住的粉膏?”
晴殊见她面上还带着没心没肺的笑意,心内一痛,勉强出一个牵强笑意,“此事我有些困惑,医署怎能没有消除疤痕的药?”
皇穆一番审时度势,果断下剪,将小松树剪下一角,松下有一只小小的梅花鹿,正仰头观看,不妨松枝簌簌而下,吓得跑远了些,皇穆对着小鹿微笑:“不要怕不要怕,我美化一下你的居住环境。”
又将盆景推远了些审视,笑着道:“医署的那些药,针对的是寻常疤痕,我背上那些,消不掉的。”
晴殊将茶倒满,将她爱吃的蜜桃脯、乌梅条、杨梅干捡了些盛在雕漆盘子里放在她手边,“我调好给你送去。”
说着拿着本书在石凳上坐了。
“那石凳上凉,还让他们搬个绣墩来。”
皇穆坐下便觉得此处颇凉爽,看晴殊坐在石凳上,转身招手叫人。
“你好好坐着,我和她们说。”
晴殊见她居然就准备起身,赶忙起身,招手叫过一个內侍,“你去屋里再搬个一样的绣墩过来,再告诉宁曼,让她命人将晴明馆的芍药换成荷花,要些含苞的要些初开的,三五支搭配一两支莲蓬。
前几日的佛手太大了,换些小的,要抱拳的。”
內侍将话重复了一遍,没有出入,晴殊便命她去了。
皇穆与晴殊一个胡乱修剪松柏,一个低头看书,彼此无话,熏风徐徐,将草木清香气,繁花香甜气,及石案上袅袅而出的翠柏香杂糅交缠,形成一脉静且清丽的香气,鸟鸣啾啾,晴殊内心平和安然,这熨帖之感让她有些陌生,不由感慨许久未曾如此清净。
她的清静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便听得远处隐隐有争执声。
只听曲琳道:“崔夫人,尚服今日不在宫中,您跟着我也没用,我这是给殿下送东西,您跟我不合适。”
“我没跟着你,我今日与公主约好了的,你们这园子大,我一时不防迷了路,你既是与公主送东西,便给我带带路。”
晴殊认得这副声音,脸上不由现了厌恶。
“我不敢与您带路,公主让我取东西的时候并没有说让我请您进来,要是您和公主约好了,自会有人为您引路,我带着您见了公主,掌正们知道是要申斥我的。”
曲琳越说越着急,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皇穆也早听出说话者是谁,施法将本来形状雅致此时被她修剪得不伦不类左上角还秃了一块的小松柏恢复原状,放下了小金剪,“请她过来吧。”
晴殊看她一眼,轻叹了口气,放下书,起身出了凉亭,叫过一名內侍,“请崔夫人过来。”
钟吉儿正抓着曲琳的手臂纠缠,远远见人过来,以为是要赶自己走,忙放了手,作势掸了掸曲琳衣袖,笑道:“姑娘袖子脏了。”
內侍与她见礼,“崔夫人,公主有请,请随我来。”
钟吉儿深感意外,喜形于色,和曲琳道:“你看,耽误我多少事!”
皇穆看见钟吉儿随着內侍远远过来,慢慢起身,作势向外迎了几步。
“公主,快坐下!
别出来,外面日头晒!”
钟吉儿赶忙上前几步,挽住皇穆,亲亲热热地步入凉亭。
內侍送茶,钟吉儿接过来,喜不胜收地上下打量着皇穆,“公主近来气色不错。”
她满意地点点头,进而又问:“伤都大好了?”
皇穆愣了一下,笑道:“都好了。”
“这次时间可长,大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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