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怔怔地掉下泪来,心中绞痛难言。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捂着胸口,那里仿佛千刀万剐般的难受。
客厅地板上的手机里还不断传来焦急的呼唤声,她却听不到了。
她脑中一片混乱,闪来闪去的全是杜明越那张时而温柔时而邪痞的脸——
“以后别再光着脚下地了,小心着凉。”
“把你老公喂饱了,才有力气喂你呀——”
“说!
你到底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对不起心儿,我是混蛋……”
“我爱你。”
……
耳边响起空旷的盲音,柳心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还是在卫生间。
旁边盆子里的小螃蟹正一只接一只地爬出来,钳子蹭着她的脚板心。
冰凉的瓷砖让意识不清的柳心猛地打了个寒战,她一骨碌坐起,呆滞地看着虚空:
明越走了。
再也没有人把昏倒的她抱到床上去了。
胸中麻木一片,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看着爬满一地的小螃蟹,猛地想起江边那晚‘杜明越’对她说的话。
男人的语气是那么怜惜而满足,就像欢欣地迎接死亡的到来一样。
“往后的路,我不能陪你了。”
柳心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然后撑着马桶边缘慢慢爬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
过了五分钟。
来得及的。
女人内心忽地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让她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收拾好所有东西,冲出家门。
明越,等我!
而当太平间里的杜柳两家父母看到匆忙而来的柳心时,担架上的白布已被盖上了。
一旁的白大褂公式化地吐着字:“杜先生头部曾经受到过硬物撞击,淤血未消,加上连日辛苦劳累以及疲惫驾驶,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家属麻烦在这里签一下字——那边那位是遗孀吧?来,过来签一下字。”
柳父瞪了那医生一眼,把单子拿过来签了。
柳母则抱着痛哭流涕的杜母好生宽慰,自己也是哭成了泪人儿。
杜父站在那白布旁,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太平间里干净整洁,遇害者们的遗体在这里向人世间作出最后的、冰冷而正式的告别。
柳心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车钥匙。
今日阳光格外地茂盛,让她想起第一次遇到那个透明人时,被掀起帘子后面透进来的浅浅日光。
两年光阴,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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