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司承却牛唇不搭马嘴的轻声问了句,“咱们这是什么村?”
村长两手背在身后,走久了背部有些弯,顿了一下,答道:“果木村。”
秦欢乐又等了等,却发现颜司承问完这个问题,又开始沉默着装鹌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麻木还是心大,愤愤的腹诽一番,碍着村长老婆跟在后面,表情也不好太过夸张。
“到了。”
村长推开一扇院门,门口两棵矮树,只有枝桠,半戳在院墙上,门里头规规整整的一个小院子,紧里头是两门的砖瓦房,房顶两边还修了檐角,青瓦向两侧飞升出漂亮的弧度,十分赏心悦目。
秦欢乐抬头看了看,不住的点头,悄声向颜司承说:“来之前,还以为这边的人都习惯了住窑洞,没想到也是砖瓦房。”
空旷的院子留不住秘密,声音显然流进了村长耳朵里,他倒是不见外的插言解释道:“靠坡的也有住窑的,只有我们村地理条件不允许,都住了砖瓦房了。”
他老婆关上了院门,绕了半圈儿,又来拉他的衣角,别别扭扭的也不吱声。
村长便问两人,“杂物间,只有干草,再铺上旧被褥,能将就吗?”
“能,能遮风就行。”
秦欢乐扯着默不作声的颜司承跟着村长往旁边走,刚到门口,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一声。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村长没寻思对方还有这个需求,领都领回来了,又不好意思装听不见,向他老婆道:“准备些吃的去!”
“别麻烦了!”
秦欢乐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真心实意的乐出了一朵花,该说不说,除了至今也难以让人直视的两个硕大的娃娃头套,村长两口子的言行还是算的上友善的。
村长老婆这次倒没再纠结,很快在院子里支上了一个小折叠桌,陆陆续续搬出三四个装的满满登登的盘子来。
秦欢乐原本觉得此情此景,能有俩馒头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对方还热情的排出了席面,心里想着走之前一定给老两口多留下些钱聊表心意,一边说“够了,吃不了这么多”
,一边走上前去,觑眼看了下,神情又莫测起来,回身下意识的去看颜司承。
颜司承站在刚刚的位置上没动,只说了句,“我不饿。”
这就有些骑虎难下了,没出息肚子叫的是自己,人家拿食物的时候,自己也没有真心阻拦,等东西摆上了桌,却发现是馊的......此时再说不吃,是不是打脸打得太快了些?
村长老婆这时候倒来了热情,一个劲儿的招呼着,“你吃啊,别客气,都是我孩子来看我们时带来的,城里的呢。”
秦欢乐脸上像刚打了肉毒杆菌头两天的龚蓓蕾,僵得像石头,讪笑了几声,决定转移下话题,“咱们村没通电吗?我看家家户户都没有亮的。”
村长刚刚就在墙根儿的矮凳上坐下来了,抬手在头套脸上挠了一下,“有邪祟,不能见亮。”
“哎哟,瞧我这记性!”
秦欢乐一拍手,“我还说落下了什么想不起来了,那个,我们要去那片果林里找那个指路的孩子呢,大晚上的,可别有什么危险,家里人肯定着急了。”
“我知道那娃,已经回来了,刚刚在场院儿看见了。”
村长回答。
秦欢乐闻言连忙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没有留意?还是那孩子一回来也带上了头套,所以自己无从辨认?
“你吃啊!
怎么光看着。”
村长老婆歪了一下头,语气似乎颇为不解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对这个饥肠辘辘的后生如此没有吸引力。
秦欢乐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亏得自己脸皮厚,暗地里屏息憋红了脸,弯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愁眉苦脸道:“不行啊大娘,我这胃痉挛犯了,可能冷风吹多了,寒气大,哎哟,我得缓缓,不能吃东西了。”
他余光又瞥一眼桌上那只已经发黑了的整只烧鸡,以及摞成宝塔样的发霉糕点和干瘪的橘子,又有点儿觉得对不起两位老人,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想来肯定是不舍得吃,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要不喝口酒?”
村长老婆忙关切的问道,“我家里有白酒,来一口暖暖胃?”
秦欢乐实在没掩饰掉那一丝犹豫,但村长老婆已经返身回屋里,片刻端出一个小瓷酒盅来,小心翼翼的递到秦欢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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