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兄长有本,兄长何故要参御史台?”
“臣参御史台余下不严,台谏言官不考实据、捕风捉影、欺上侮下!”
最后那句话说的很重,气得御史大夫赵彦昭的脸都绿了。
但气归气,赵彦昭心中也在纳闷。
宋王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当摆设装祥瑞了?而且一上来就冲着御史台使劲儿?他们御史台怎么得罪宋王了?
结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毕竟宋王的地位摆在那儿呢,今上都不会轻易摆弄的先帝嫡长子,李唐皇室兄友弟恭的吉祥物,谁没事儿闲的招惹这尊大佛啊!
且不说宋王除了吃穿奢靡之外没别的毛病,就算有谁还能挑他不成?陛下第一个就不答应,这不摆明他李隆基容不下让他皇位的兄弟嘛!
御史大夫赵彦昭想不出原因,只能憋着气拉着脸听宋王李成器奏本。
听了一会儿他明白了,运来是一个叫周柏的拾遗参了制醢署海州酱园的主醢薛大壮,而这薛大壮刚好又是宋王推荐给今上的,说他假借神鬼行不轨,那就等于说宋王也有不轨之嫌,难怪宋王急了。
赵彦昭这个气啊!
周柏是左拾遗,左拾遗归中书省管理,这和他们御史台有什么关系?!
宋王骂人也不搞明白对家,明明是中书省惹的祸,干啥上来就找他们御史台的麻烦!
?
赵彦昭几次想辩驳,无奈宋王已经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冤屈,他想开口都找不到机会,只能偷眼看向紫微令(中书令)张说。
张说的脸色非常不好。
他听来听去,这周柏参的每一条都被宋王给驳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朝堂上卖惨,说言官不是针对流外五等的小吏,而是意图构陷他李成器!
李成器这人很麻烦,他身份崇高又不站队,先天占了道德制高点。
只要他不谋反,今上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不但说不得,还要把人高高供起来,以示李氏兄弟的团结亲热,是朝中最不好得罪的人。
张说暗骂那个叫周柏的倒霉蛋,你说你是惹谁不好为啥非惹宋王?宋王也是你一个小小拾遗能撼动的吗!
?
偏偏他还不能出言反驳,因为高力士也跟着宋王一起去了海州,高力士对陛下忠心耿耿,今日但凡宋王有任何隐瞒高力士都会出言,他站在殿上一直不吭声,不就说明宋王参的都是实情!
?
“陛下!
但凡那言官能亲自去海州看上一看,他也不是写出如此可笑荒唐的参折!”
李成器悲愤道。
“他说丰岳县城香火笼罩,他怎知那不是因为菽油而烧起来的锅灶!
?他说桥东村人说泉眼是汤泉仙,岂知桥东方言叫温泉作‘烫泉’,全村人挖地窖挖出来的泉眼,谁说是仙人点化了?!
虽说言官可以风闻言事,但丰岳县的说法和周柏完全两个模样,如此道听途说混淆视听,怕不是别有用心了!”
这话说的可重了,偏偏张说还没法反驳,谁叫他自己刚干了一件别有用心的事儿呢!
陛下看重姚崇,欲以姚崇为相。
张说与姚崇在武周时代便同朝为官,脾气秉性南辕北辙,私底下伸腿使绊子的事儿也没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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