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要去哪里?&rdo;
&ldo;刚果。
&rdo;哈利说，接着用当地名称说明他要去的国家。
&ldo;是刚果金10。
&rdo;海关人员纠正说。
海关人员又指了指哈利在飞机上填写的入境卡：&ldo;这上面说你要住在基加利市的大猩猩饭店。
&rdo;
&ldo;只有今天晚上，&rdo;哈利说，&ldo;明天我就要去刚果，在戈马市住一个晚上，然后再经过这里回家，从戈马市来这里的车程比金沙萨市短。
&rdo;
&ldo;祝你旅途愉快，大忙人。
&rdo;身穿制服的海关人员露出热诚的微笑，在哈利的护照上啪的一声盖了章，交还给他。
半小时后，哈利填妥大猩猩饭店的住宿登记表，签了名，拿到房间钥匙，钥匙上挂着一只木质大猩猩。
哈利躺上客房床铺，这时距离他离开奥普索乡的家已过了十八小时。
他凝视床尾呼呼作响的电风扇，电风扇虽然旋转得歇斯底里，却似乎没吹出什么空气。
他知道今晚是睡不着了。
司机请哈利叫他乔就可以了。
乔是刚果人，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英语却十分蹩脚，他是戈马市挪威救援组织的联络人替哈利雇来的。
&ldo;八十万。
&rdo;乔说，他驾着路虎越野车，开上坑坑洼洼却仍能完全发挥功用的柏油路面，曲曲折折地行驶在绿色草地和山坡之间，山坡从上到下都种满作物。
有时乔会大发善心，踩下刹车，避免撞到在马路上行走、骑单车、搬货物的人，通常这些路人都会在车子即将撞上他们的最后一刻跃开，保住性命。
&ldo;胡图族在一九九四年只花了四星期就杀了八十万人，他们只因为对方是图西族人，就攻击自己的同胞和老邻居，用大砍刀乱砍乱杀。
电台宣传说，如果你的丈夫是图西族人，那么你身为胡图族人，就有责任杀了他。
好多人沿着这条路逃跑……&rdo;乔朝车窗外指了指，&ldo;尸体成堆，有些地方根本无法通行，秃鹰高兴得不得了。
&rdo;
路虎继续行驶，车内一片静默。
车子经过两名男子，他们抬着一根杆子，杆子上绑着一头大型猫科动物，孩童跟在后头跳舞欢呼，用棍子戳刺那头死了的大猫。
它身上的毛皮已被太阳晒干，出现一块块黯淡色斑。
&ldo;他们是猎人?&rdo;哈利问道。
乔摇摇头，瞥了后视镜一眼，夹杂着英法语回答说：&ldo;被车撞死的，jecrois（应该没错），那只大猫几乎不可能被猎杀，它很罕见，活动地域很广，只在晚上猎食，白天躲起来，融入环境。
我想它是非常寂寞的动物，哈利。
&rdo;
哈利看着男男女女在农地里工作，有时路上会出现重型机具，或有工人正在修路。
车子驶进山谷，哈利看见一条正在兴建中的高速公路。
身穿蓝色学校制服的孩童在野地里踢足球，准备射门。
&ldo;卢旺达是个好国家。
&rdo;乔说。
两个半小时后，乔往挡风玻璃外伸手指去：&ldo;那是基伍湖，很美，很深。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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