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建筑物矗立在哈利面前，天上云层压得甚低，似乎要掀开屋顶。
他深深吸了口气。
欧拉夫&iddot;霍勒躺在床上，露出温柔又脆弱的微笑，看得哈利吞了口口水。
&ldo;我去了一趟香港，&rdo;哈利说，&ldo;去那里想想事情。
&rdo;
&ldo;想通了吗?&rdo;
哈利耸了耸肩：&ldo;医生怎么说?&rdo;
&ldo;医生尽量什么都不说，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我发现我更喜欢这样。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人都不太懂得如何去面对生命的真相。
&rdo;
哈利心想，不知道他和父亲会不会聊到母亲的事?希望不会。
&ldo;你现在有工作吗?&rdo;
哈利摇了摇头。
欧拉夫的白发垂落额前，相当整齐，令哈利觉得那不是父亲的头发，而是睡衣和拖鞋的随附配件。
&ldo;什么工作都没有?&rdo;欧拉夫说。
&ldo;警察学院要找我去教书。
&rdo;
这句话十分接近事实。
雪人案结束后，哈根给了哈利去警察学院教书的机会，同时让他休假。
&ldo;你要去当老师?&rdo;欧拉夫咯咯笑了几声，十分克制，仿佛笑得再大声就会要了他的命，&ldo;我以为你的处世原则是绝对不做我做过的事。
&rdo;
&ldo;才不是呢。
&rdo;
&ldo;嗯，你总是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像是跑去当警察……呃，我想我应该心存感激，幸好你没做我做过的事，我不是个好榜样。
你知道，你妈过世以后……&rdo;
哈利才在这间白色病房坐了二十分钟，就已急着想离开。
&ldo;你妈过世以后，我努力想理出头绪，躲进自己的壳里，不论跟谁在一起都不快乐，好像感觉孤单会让我更靠近她，至少我是这么想。
但这么做是不对的，哈利。
&rdo;欧拉夫露出温柔的微笑，仿佛天使的笑容，&ldo;我知道失去萝凯对你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但你不可以像我这样。
你不能躲起来，哈利。
你不能把门锁起来，把钥匙丢掉。
&rdo;
哈利低头看着双手，点了点头，觉得似乎全身爬满蚂蚁。
他需要一些东西，什么东西都可以。
一名男护士走进病房，自我介绍说他姓阿尔特曼。
阿尔特曼举起一根注射器，要给欧拉夫注射助眠药剂。
阿尔特曼说话有点儿咬舌音。
哈利很想问，他可不可以也来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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