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了一个名叫贺曼&iddot;克鲁伊的南非人,他在非洲经营矿产生意,发了大财。
就是他教我怎样优雅地输掉一大笔钱,我非常喜欢这个概念。
第三个礼拜的赛马日前一天晚上,他邀请我去吃晚餐,席间他为了娱乐宾客,拿出他从刚果的戈马市收集来的非洲刑具,展示给我们看。
我就是在宴席上,从克鲁伊的司机那里得到小道消息,说某场赛事最被看好的一匹马受伤了,但这件事却被保密,因为无论如何那匹马一定得上场。
重点是那匹马很明显将会获胜,这使得彩金变少,也就是说,赌那匹马赢几乎赚不到什么钱。
但如果你赌其他几匹马赢,就可能有钱赚。
比如说,赌连赢。
当然了,要赚钱,就得有很多赌本。
由于我长得一脸老实相,又穿了一套专门供人打量的西装,所以克鲁伊借钱给我。
&rdo;哈利看着香烟的火光露出微笑,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ldo;结果呢?&rdo;卡雅问道。
&ldo;结果那匹最被看好的马,以六个马身赢得比赛。
&rdo;哈利耸了耸肩,&ldo;当我跟克鲁伊说其实我一文不名,他看起来真的替我感到遗憾,然后他很礼貌地解释说,他是个生意人,必须遵守做生意的原则。
他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动用刚果刑具,只是会把债权打折卖给三合会而已,但他也承认,这样做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为了优待我,他愿意等三十六小时才卖出债权,好让我离开香港。
&rdo;
&ldo;可是你没离开?&rdo;
&ldo;有时我的理解力不太好。
&rdo;
&ldo;后来呢?&rdo;
哈利双手一摊:&ldo;后来我就搬来重庆大厦了。
&rdo;
&ldo;未来有什么计划?&rdo;
哈利耸了耸肩。
卡雅想起艾文给她看过性手枪乐队的一张专辑封面,上头有贝斯手席德&iddot;维瑟斯的照片,背景音乐放的是&ldo;没有未来,没有未来&rdo;。
哈利将香烟按熄:&ldo;你已经知道你需要知道的事了,卡雅&iddot;索尼斯。
&rdo;
&ldo;需要?&rdo;卡雅蹙起眉头,&ldo;我不懂你的意思。
&rdo;
&ldo;你不懂吗?&rdo;哈利站了起来,&ldo;你以为我说了一大堆鸦片和债务的事,是因为我是个寂寞的挪威人碰见祖国同胞吗?&rdo;
卡雅默然不语。
&ldo;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们需要的人,这样你就可以好好回国,不用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而且你也不会在楼梯间碰上麻烦,我也可以回去安安稳稳地睡觉,用不着在那里猜想你会不会把我的债主引来找我。
&rdo;
卡雅看着哈利,见他露出宛如苦行僧的严厉神情。
矛盾的是,他的双眼却跃动着一种游戏的眼神,似乎在说,何必那么认真地看待一切,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儿: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ldo;等一等,&rdo;卡雅打开包,拿出一本红色小册子,递给哈利,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他翻看小册子,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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