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垂泽表面心如止水,尽管早已心跳擂鼓:“简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天生聪明,怎会……事到物今,又说听不明白吗?”
墨允恩笑了笑,低语,“垂泽,你是君子。”
君子……柳垂泽咬死下唇,压抑着声嘶力竭,恨道:“你在讽刺我?”
君子如兰,质比清楚。
这一句类比禁锢了他太多载。
寓意好,但多是随波逐流,见他容貌何等温润,什么君子温如玉噱头莫名其妙,他早也听烂了。
柳垂泽手段毒辣凶狠,心肠歹劣,剥开外层莲子青衣,果肉是黑的。
他自诩利己小人,从头至尾求得的不过就那几件事。
要人,隐世,不入官场。
但墨允恩从不听,他偏要心怀天下,偏就剑走偏锋得不偿失。
分明…这一切本与他无关。
“是。
你对得起天下人,担得起百姓一声天下共主,”
柳垂泽放下火衣宽袖,杏眼半阖,迷离……更冰冷。
他瞪着他,“千古骂名我柳静竹抗得。
即使我背后捅刀,叛于黎民。
但我从未对不起过你,墨允恩。”
*
二楼曲廊无人停留,繁华喧嚣在楼下,此刻这里倒显得格外清凄寂凉。
墨允恩见他如此恶语相向,便也如此全盘听了,从头至尾,缄默不言。
恍惚间,让柳垂泽回忆到半月前的那一夜。
不禁指尖泛寒。
柳垂泽背抵围栏,脱力似的垂下双臂,仿佛方才一通喊骂将他彻底抽离躯壳,整个曾经风光霁月的御史之首,堕落为腐朽伪善的奸.佞之臣。
或许,如若不是墨允恩,他本该是这样的。
烂泥扶不上墙,背弃信义,孤注一掷独木桥走到死。
“可是你替世人着想…”
柳垂泽缓缓抬头,忍泪不流。
悲哀与怨恨掺揉成了爱意,用气音断续道:“可曾有过一瞬…是考虑过我的?”
*
豆灯昏黄。
傅昭昭对镜梳妆,接下了凌福怜赠予的发钗。
缠绕青丝,她嫣唇半张,悄声细语道:“谢过姐姐。”
凌福怜柳眉弯弯,很温柔:“多大点事呀,我帮你绑吧。”
收回目光,傅丝竹双掌撑膝,有些局促地朝对面二人僵硬一笑。
气氛相对僵持,柳垂泽调和惯了,缓缓出声道:“不论如何,仍是兄台与令妹救下公主,此等大恩大德,大燕感激不尽……兄台也不必这么拘束了。”
“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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