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望了望天色,在余晖殆尽前那个瞬息笑出了声,沙哑厚沉,实在算不上是好听,“姑娘,老夫有意想你问路,请问这大宏国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娘子一愣:“大宏呀?那好远的。
您去那干嘛?”
大昭子民性情本就大胆热情,素来不拒外来客,大多一视同仁。
此礼仪基本渗透每家每户,长期以来,便根深蒂固了。
风土人情浓墨重彩,重访故地,他有诸多感慨,但又有些许近乡情怯。
嗫嚅片刻,才道:“探亲啊。”
“原来如此。”
小娘子皓眸雪亮,映入山花烂漫。
道:“下了茶汤川,往外走个十几里就到了。
走水路会更快一点儿。”
白发老者一作揖:“万分感谢。”
话音刚落,便抬脚就走。
“哎,”
小娘子连忙出声阻拦。
左思右想,仍是放心不下,担心道,“眼下夜色已浓,行路有诸多不便,茶河川山路太绕,你的腿脚可能不太行吧?你要不要明早再走?好歹能看清下山的路呢。”
白发老者微微笑着,脚下生风,自始至终从未停顿。
他顺势拾了两颗透着浅淡果香的小枇杷,连皮带肉咬下一口,舌尖泛酸,只留下一句给红尘:“夜里啊……老夫看得最清楚。”
万籁俱寂,檐铃轻响。
一枝枇杷花探至檀窗,被屋内琴音惊到,窸窣晃悠下,摇落几小簇点点白花,数捧轻盈松软的碎琼乱玉堆砌墙根儿,颤颤巍巍,不敢再造次了。
由远及近,烛光惶惶,映亮内室一一摆设。
残影爬上月华袍,男子敛眸静观,不久便缩了缩被绑死的脚踝。
细微刮擦声清晰可闻,无端令人心惊肉跳。
柳垂泽敛敛大氅,很有些别扭。
竭力伪装着往常的波澜不惊:“太子殿下……………”
凭空出现一双手,捧着柳垂泽白如瓷玉的脸,指腹摩娑,每一次移挪皆是小心翼翼。
微雨澹觉得皇弟好可爱,轻快地“嗯”
了一声,怎么也看不够,仿佛要把漏瞧的二十多年都尽数补全。
柳垂泽维持着残剩可怜的体面,端庄淡笑,道:“琴也听了,酒也饮了。
夜深露重,太子殿下是否一一”
“嘘,听话。”
猝不及防被捂住唇,柳垂泽下意识抬目,去追随他的目光。
一双杏眼罕见透露出不易察觉的不解与微妙,在微雨澹眼里却成了乖顺。
他心情初霁,且更上一层。
道,“皇帝可真美啊……梅胎雪骨,一揽芳华。
皇姐何等绝世容姿,估计也比不上你的半分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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