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雨大,路途难行,”
雨幕剧烈,墨允恩抬手拂去眉间雨珠,饮着天上水,朗声道,“所有人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柳大人现在何处?”
曹衡咬紧细绳,绑紧缚臂,漫不经心回复一句:“这天凉,他还没醒呢。”
墨允恩理了理被秋风吹得凌乱的长发,眺目远望那群山朝阳,堵在心头的那口气缓缓吐出,一拽疆绳,回首道:“我们走。”
亭亭净骨倚窗而立,一身蓝袍低调且漂亮,唯有腰间那枚猩红暖玉夺目耀彩,成为满身清新里唯一一点妖艳。
宋闻美放下温酒金橘,走至其人身后,难得低眉敛目,微微难过地道:“不陪我喝一杯吗?”
“暂且没那个雅致,”
尚明秋侧首,双目皆坏尽了,靠感觉辨认半天,才道,“你是不是拿了橘子?给我一只。”
将盘中红橘递于他掌心,宋闻美叹了口气:“先前派人查了几件奏本弹劾之事,已经有点眉目了,你也不必过于忧思。”
尚明秋剥着橘皮,道:“我没有忧思。”
宋闻美看他吃掉一瓣果肉,默默绕开伤怀话题,目不转睛问他:“甜不甜?”
“尚可。”
他撕下一瓣儿,宋闻美拿去吃了。
咽下牙间最后一组酸甜,他复道,“你的这双眼睛,我会想办法寻良医为你治好,那么好看,就放由这么瞎着,着实不太好看。”
尚明秋动作一顿:“不必。”
“再说,本是命中注定,难逃一劫之事,”
尚明秋笑笑,低首,指尖触上遮眼白纱,轻叹道,“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你我这便听天由命好了。”
“那群贼人经我盘问,招得已然差不多,还挺顺利,”
宋闻美不答前话,自顾自道,“有两拔人。
一拔出自柳州,是孟太后亲信。
另一拔人闭口不言,自杀好几个,但乌合之众总有贪生怕死之辈。
他们这群人源于慈州桃坞山庄,归属何人实在问不出来。”
日光穿窗而倾,尚明秋沉吟良久,迟疑得很:“既是桃坞山庄,恐怕他们自己也不晓得主子是谁。”
“孟太后要杀我,定是因为我有所作为威胁到了她,要说折损其势力也道不准。
若非不到万不得以,她不会如此大张旗鼓派人行刺。”
尚明秋取过帕子,擦去指尖那抹未干透的秋黄,云淡风轻地道。
这条思路是明确准狠的。
唯独宋闻美听着心疼,哑声说:“一切有我,只要你别太累。”
愣神顷刻,尚明秋唤了他的字:“清寒。”
“嗯,怎么?”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阵东风,”
他想到什么,轻缓着吐字,“今晚我便写信一封,将你我真相告知于他吧。”
无人提及此人是谁,但彼此心底清明,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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