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一晃而去,转眼,皇城便有了秋日的气息。
一片枯黄残叶,从枝头断裂,飘摇。
顺风而去,又顺风而来。
就这么慢慢的,落在城中的一方酒摊上。
“你看那城墙,”
剑客曲腿,举手金樽对月,仰头饮尽杯中温酒,一双皓眸间有层白翳,“太高了,也太厚实。
城门精兵数百,驻守闸口,有胆量的人才能逃出去。
没本事的,只能畏缩不前,从此做只笼中鸟。”
高尾男孩双手撑脸,两条短小的腿晃悠晃悠,唇边叼衔一根嫩草根,百无聊赖地道:“做只笼中鸟,有什么不好的。”
“贪生怕死,”
剑客抬起剑.柄,朝他脑袋就是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那你倒是与我说说,待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何好的?”
男孩张口就来:“寻欢作乐一一”
眼看剑客抄起长剑就要劈下,男孩赶忙捂头,窜出好几丈,道:“你让我说实话,我就说了!
怎么还要打我?”
剑客心胸钝痛,气疯了,压抑着怒气,道:“鼠辈宵小……我怎么能养出你这么个混账来。”
“我是混账啊,”
男孩双臂环胸,高尾飞扬。
身亭玉立的少年不屑与此人过多置辩,便侧过脸去,挑起一边眉,朗声道,“那你就是混账的兄长,混账的兄长……也是混账。”
长剑出鞘,剑客忍不了了,脖子猩红,道:“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谁要等你啊。”
谁要等你。
夜色尚浅,喧嚣之意渐渐阑珊。
拥有千年之岁的古广玉兰,于水光红桥间无声怒放,雪白无暇,似是天边一弯明月染透了漫江芙蓉,随风一齐卷入天穹,再轻巧缀散于枝杈间。
满头润白,宋闻美抚去残瓣,捻起一朵认真嗅了嗅,半晌,无情丢去。
半点没有留恋。
那桌上春茶煮热了,他沏好两杯,道:“丞相大人,喝茶。”
“多谢,”
尚明秋勾了勾唇,茶没碰,道,“还是雪山香茗呢,宋大人真是讲究。”
宋闻美浅抿,润了嗓,莞尔道:“哪里哪里,只是自幼喝茶喝惯了,一时没法儿改别的口味。
雪山香茗也不难寻,民间特色,不过尚大人若是喜欢,改日,闻美可以令人去搜刮一番,定期送至大人府上。
如何?”
尚明秋叠腿而坐,见窗外一瓣广玉兰于枝头飘下,翩翩袭来,越过窗棂,浸入那杯他从未碰过的茶水。
见状,宋闻美倾身欲重添一杯,却被他抬手止住了动作,不禁掀起眼皮扫过去,对上他冰凉阴翳的目光,心下大骇。
触电般缩回去,垂头极快恢复表情。
再抬头时,又是一副人畜无害:“冒犯了。”
“不冒犯,”
尚明秋也缩回手,安然自若,“宋大人,似乎很喜欢喝茶。”
“……”
宋闻美唇角隐隐抽动,“尚大人说笑,在下只是……”
只可惜话未说完,尚明秋果断截住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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