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捱不住他爹嗓门大,通篇下来如雷贯耳,将他那点浅薄的困意都吼得烟消云散。
顿时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扯了一丝懒洋洋的笑,颇有游刃有余的气质。
他一跃而下,笑吟吟绕到柳垂泽背后,弯起皓眸:“父亲此言差矣。
我哪里不务正业了?人行走江湖,救济弱者不是应该的吗?我分明很务正业。”
“这倒是有趣。”
柳垂泽浅笑道,“几月前,我曾在长安红桥下遇到过一位白衣少年,说话风格倒与魏小侯爷不差一二。”
听到“白衣少年”
这四字形容,他双目闪动不同的灵动光彩,道:“那没错啊。
他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柳垂泽道:“小候爷原是重情重义之人。
如此看来,前途必是无可限量,自当有一番作为。”
魏父听着平时被自己万般嫌弃的儿子被柳垂泽夸得快上天,翩翩欲仙,连带着刚才滋生的欲要将儿子扫地出门、净身出户的谬想都一时抛去九霄云外,无影无踪了。
少年眼珠狡黠一转,见机行事,发觉无人在意,脚底抹油似的溜得飞快。
魏父:“你这臭小子…”
“犬子生性好动,不服管教,还请柳大人勿怪,”
魏父方才那点可怜残存的杀心登时死灰复燃。
可就算是这样,为人之父,还得替儿子挽回一点颜面,悻悻又客气地道,“正好。
在下已命人备好了饭菜。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知有没有胃口?”
他还真不太饿。
许是路上吃了几只桂花酿团的缘故,腹中有物,充盈得很。
但又不好驳对方好意,看了眼身侧唇色如纸的二人,抿唇莞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深紫红的檀桌摆满珍馐美馔,柳垂泽象征动几下竹筷,便与魏父相对饮茶,有一搭没一塔讨论着有关近些年来,杭州所发生之异事。
途中,他见缝插针,埋了根刺,话风逐渐从闲娱谈至政事上面去。
时机成熟后,他装作无意走漏风声,将百里遥死去的消息告知于他,想要试探对方的态度。
但此人心思急转,无风无息将风口浪尖推了回去,顾派自苦,丝毫不乱。
柳垂泽沉默半天,旧事重提:“对了。
那云鹭村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父揭盖动作一滞,随即冷静地道:“穷人嘛。
总觉得世人待他们都不公。
怨念积得多了,难免不会把怒气撒在我们这些当官的头上。”
“听袭风说,这次他们又出来惹事了,”
他举止还算从容,刮去飘浮的茶沫,道,“这群乌合之众。
当真胆大包天,冥顽不灵。”
“……”
柳垂泽笑笑,避重就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较真的。”
“那便好。
那便好。”
魏父长叹一气,“这些天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
目前,少一件是一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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