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腹诽。
这边,曹衡等人早已拾起了竹筷,在一片争执不休间安然处之,风卷残云般用着这一桌的菜。
吃得正欢,柳垂泽缓缓放下瓷杯,微不可查地抬眸凝视侧后方的酒楼某处,似是看到了什么,心绪稍悸。
抬手按揉眉心,说不上来的苦恼与烦躁。
用了几颗樱桃,口中尽是浸入肺腑的甜。
见他状态不对,墨承意停止夹菜,放下竹筷凑了过去。
“怎么啦,没胃口啊,”
手提陶壶替他续茶,墨承意低声道,“虽说这里的菜是寒碜了点,但回京还得耗上几日。
不吃点东西果腹实在不妥。
柳大人就先委屈一段时日,回去后,朕带你去微雨阁快活快活。”
柳垂泽带笑着瞥他一眼,道:“还不至于娇气至此。”
“只是在梳理这几次的行刺巧合,”
他举起瓷杯,软唇贴上杯沿。
垂下睫羽,微颤,声也温润轻快,“不是什么要事。
你不必担忧。”
墨承意盯着眼前臣子眼尾那一粒胭脂红,良久,才压低声音地道:“可瞧你茶不思饭不想,我可是担忧愁眉得很。”
听他如此说,挪离茶杯,柳垂泽无奈道:“我吃便是了。”
经过这几月以来之亲密接触,与日益恢复重归的记忆的一齐影响下,墨承意早将御史大夫的方方面面摸透了。
需知,他若说白的,你绝不可说黑的。
要顺着来不允逆着,否则遭灾的还是自己。
且万才可激发对方逆来顺爱的性格,一但触发,御史大夫会从任人拿捏的温和的软柿子,异变为一只,外皮囊满毒剂,谁途经靠近就无情掉落,砸死所有人的火爆柿子。
届时,坚硬无比,软硬不吃,那便才是真的完了。
尽管他记忆仍未恢复完全,但从零碎的片段中那惹气一次耗时三月才将人哄回上朝的艰苦心酸漫长历程,来简要评估的话………
为此,他有三七二十一字真言: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听一话安之若素。
辗转数日,马车行路途经之地全无密林茂草,泥地漾湖。
只见高楼朱墙,花繁叶茂错落有致取而代之。
众人自城门道别,分散去往四面八方。
这些日子堆积的事务仿若汪海,墨承意又在马车内同柳垂泽腻歪片刻,在对方看似温柔实则水凉刺骨的目光下恋恋不舍与其告别,端正仪容便要回宫。
分开之际,墨承意撩帘,垂目耷脑:“你处理完事务,定要来宫中找我。”
柳垂泽稍微斜视,盯着他抓着马车花窗边缘的手,朝苍溪微微一笑,并未露出过多马脚惹人稍疑,行礼道:“公公来了。
臣先行一步。”
墨承意却目不斜视,盯着他掠过马车,挥手。
满脸不舍地道:“再见柳爱卿。”
柳爱卿朝他春风一笑,头也不回地走进熙攘人流。
城门高处,有一袭白衣从沉钟后闪至石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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