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站起身,咬紧牙关,盯着云里雾里的柳垂泽似一刻钟那般漫长。
柳垂泽还在等答复,于是歪歪头:“嗯?”
曹衡后脑发热,薄唇启启合合好几遭,最终还是心情过于难堪,连一只龙眼也没来得及吃,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愤愤甩袖离去。
……
托了他的福,这场闹剧搞得那满朝文武数几载间果真不敢邀请御史大夫出席任何家中宴席。
很是抗拒。
而御史大夫也没什么其他表示,他这人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有人相邀他便去,没人邀请,那不去留在府中焚香品茗,写诗作画,弹琴折春,也挺好的。
柳清收回发散的思绪,摇了摇头,转眼便看见柳玉绷着一张棺材脸,什么回应都不给。
柳清戳了戳他的后背,柳玉侧头。
柳清小声道:“我们走吧。”
柳玉不动声色,用余光扫量对面,立马就要揪着他的后领走:“嗯。”
再待下去,恐怕他俩都得先钻地缝。
夜色如水,月华如霜,覆在东院似是落满了千堆雪,如斯清冷孤独。
乌檀回廊曲折延长,直达那片鹅黄色的桂花林。
清香薰风,暗香绕梁,别有一番风趣。
将孩童哄得安然入梦,柳垂泽脱下官袍,简单沐浴,洗去身上烟火气,端着一壶花酒与几枝樱桃走至亭下。
流风捕住他的一角衣袂,荡在空中,柳垂泽放好托盘坐下,刚为自己满上一杯酒,浅抿润了嗓,尝到几丝回甘,却在身侧黄花微摇间看到一抹熟悉的嫣红。
樱桃也顾不上吃,柳垂泽双眸圆睁,全是错愕。
颤手翻开那一瞬,喉间呛着一口血。
低目一看。
那是一本书册。
望极高楼,连绵无际,星河鹭起。
大燕崇水,帝王祭天身着玄色龙袍,戴墨玉红珠制成的珠帘冠,单手举樽对月念词。
话毕,乐音骤起,琴箫兮鸣,红衣舞女娉婷上阵,人手一只琵琶信手起舞。
墨承奕坐在龙座侧手边,捏着酒杯,将目光落在斜前方兀自饮茶的柳垂泽身上,转而对墨承意挤眉弄眼,换得对方一个白眼。
见状,墨承奕蹙眉,眼神应他:今晚你得注意点他。
墨承意挑了一边眉:喝你的酒去。
墨承奕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心道孺子不可教也。
这边,柳垂泽薄唇抵在玉杯杯沿,微凉。
垂下的长睫遮掩住眼中情绪,过于寡言。
他一闲下来,别的大人就可以忙起来了。
沈明玉与宁知檀寒暄几番,先敬天子紧接着又去敬太尉丞相,一连下来终于敬到了御史。
当二人走过去时,正巧碰到柳垂泽倒酒,连忙走过去双双作揖。
柳垂泽抬手的动作顿了顿,笑着睨了眼身旁夜幕里缓缓升起的明灯,道:“沈大人,宁大人。”
沈明玉以礼相待,与柳垂泽饮完琼浆玉液,道:“柳大人瞧上去气色不错。”
“蒙你谬赞了,”
柳垂泽又续了酒,举杯,朝向宁知檀,“听闻宁大人近日终于博得苍州舞姬倾城一笑,如此也算圆了梦。
我先在此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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