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不冷不热,最好安眠。
但南燕雪有些睡不着,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因为误饮了公主的暖身酒,若不是公主府里那些男子不合南燕雪的喜好,恐怕她这院里能再多一个侍宠。
公主喜欢很蛮壮的汉子,俯下身的肩背简直像一只虎豹,但她也喜欢阴柔美丽的男子,趴在榻上一回眸,简直妖娆得像一条美人蛇。
再就是公主那时来燕北军中抚循将士,曾对任纵有些意思,阿苏和常风那时候都还在,他们仨一起看他的笑话,还为了美酒卖了任纵营帐的位置。
任纵只能说自己有心上人,就是南燕雪,而南燕雪的第一反应就是骂他拿自己当挡箭牌!
公主没生气,因为她觉得任纵并未说谎。
安神香盈了满室,南燕雪到底还是睡着了,还是无梦的一夜。
晨起她在湖边射完靶子,回来时就见茯苓人参糕和八宝粥已经在桌上慢悠悠地飘着热气了。
茯苓人参糕大多时候是凉的,因为在笼屉里反复蒸热的话,糕点会被蒸汽糊烂,但眼下这糕点是温烫而软糯,边角没有半点湿烂。
八宝粥一看就是小火慢熬出来的,面上浮着一层粘稠而细腻的粥油。
从前在军中也经常喝这八宝粥,只是要稀很多,豆子果仁倒是杂七杂八都有,时常咬到石子磕坏了牙,阿苏的虎牙就是被八宝粥里的石子硌碎了半颗。
南燕雪舀了舀粥,晓得这是用糯米熬出来的,又见里头还有莲子、桂圆、芸豆这几样,粥里桂圆肉放得很多,粥里几乎都是桂圆的清甜而非糖霜,莲子和芸豆熬得很粉烂,舌尖一抿就糊了。
“这粥是翠姑熬的吗?”
用料不像是翠姑的习惯,可小芦明明是去外院灶上取的早膳。
“不是,是郁郎中一大早去熬的。”
小芦道:“熬了一大锅,大家都吃呢。”
南燕雪心想,‘果然,粥里的谷豆样样绵软,肯定是昨个夜里就浸好的。
这人一夜肯定没怎么睡,还能起个大早来做饭,到底是年轻。
’
午后,那几位夫人就陆续登门,林娴和刘阿桂也来了,借着人多势众,她们倒是头一回进了将军府东苑。
一众人进了戏楼,只见台上有人在清清雅雅唱着小调,台下案几已经摆好了,看排场要比那日舒坦多了,只是庭中站着一个男子,头戴玉冠身着宽袍,抬眸看过来时,神情淡淡。
“诸位夫人敬请入座,骆女使随后就到。”
“这人是谁啊?”
在场诸人只有林娴和刘阿桂不认得郁青临,反而是其他人那天都在角门处被郁青临抓了个现行,林娴见诸人除了有些局促之外,只是惊讶却不意外的样子,脸上那神色该怎么说呢?似乎是郁青临出现在这里于礼不合,但又于理很合。
“您竟然不知道?”
那日抛话头的通判夫人吴氏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叫林娴有些下不来台,“他就是将军院里那位啊!
前些时候还传是沈家大郎吗?我看就是不及这一位得将军喜爱才落败的,咱们真是拜错佛了,找错路子了。”
南燕雪府里的消息,林娴这个大伯母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这都要怪四娘这胳膊肘往外拐的!
’她正想着,就看见余甘子陪着骆女使走了进来,在一旁的刘阿桂连呼吸声都重了,恨不能冲上前去现在就叫这哑巴也开口说个清楚!
她娘的嫁妆就是在她这!
林娴睇了她一眼,冷声道:“别叫人看笑话。”
刘阿桂忍了忍气,看着余甘子的目光都能在她身上烫出洞来了。
骆女使虽不是什么女塾师,但的的确确是在公主跟前伺候过的老人,谈吐气度一看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叫一众人都信服。
见她一边谈笑一边信手剥了个橘子搁到余甘子手里,一众妇人都好生艳羡,只盼着是自己的女儿、孙女坐在骆女使身边。
“各位的意思将军已经清楚了,只骆女使来府上小住是为了闲暇度日,一下收了那么些学生,叫她老人家操劳就失了将军的本意。”
郁青临的心情并不很好,语气便隐含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势,像是仗着恩宠而分外有底气,“念在诸位有一颗怜女爱女之心的份上,将军可以将长街后的一间私宅作为书塾,另聘女师,只收女学生,骆女使若得空,会去指点音律。”
这主意在她们听来欠了一点,因为学点什么并不打紧,要紧的是亲近骆女使,给将来多条路子。
“姑娘们将来要嫁人,多个由头让她们聚聚也好。”
骆女使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和气好说话,只多瞧了林娴一眼,道:“京中大族家中有家学,女孩也有能上学的地儿,南家的女孩也不少,出了将军这般人物,可算个风水宝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