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过早餐的糊糊,苗壮拿着绳子去山上捡柴了。
山顶的一棵枯树下,苗壮脚趿父亲宽大的破解放鞋,踮起脚尖伸手去抓枯枝,没能够着,于是朝双手唾了口唾沫,抱着树干爬上去折断几根枯枝丢下来后又抱着树干滑下来。
听见衣服撕裂声,下到地面的苗壮看见裤子右腿内侧被树皮刮开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絮,不安地咬起右手拇指甲。
过了一会儿,他将柴火捆好后吃力地背在身上,朝山下刚走了几步,脚踩在一块石头上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左手掌蹭出了血。
他含住手上的伤口想哭,左右望望没人又忍住了。
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苗长波坐在小凳子上,靠在墙边晒太阳。
见村长来家里看自己,他拉过个小凳子,伸手讨烟抽。
“你这肺还能抽?”
村长说着摸出一包香烟。
苗长波接过一支点上,“唉,反正不抽也是死!”
村长是来劝说他去县医院做体检的。
“县里的律师来电话,说等拿到你的体检结果后,他好去深圳找人家打官司索赔。”
“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钱去体检!”
苗长波忍不住一阵咳嗽,随后拉风箱似的地大口喘着。
听说信用社以房产抵押可以给自己贷五百块,苗长波依然摇着头,“才一年期的,到期后我拿啥来还?”
回来一年多,施工队补偿的两万块早就看病花光了,如今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能拿到补偿,也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村长说着站起了身,“你们出了那么大的力,把他们城市建设得那么漂亮。
对你们的职业病,他们总不能不管不问吧?毕竟还都是共产党的天下嘛!
村里出钱包车,明天我亲自送你去。
你再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望望屋里,“家里还有粮吗?”
“不多,只够吃到年关的。”
苗长波丢掉烟头用脚踩灭,“村长,求你个事。
我死后,村里能帮我养这两个娃不?”
说着他扶墙吃力站起。
村长沉吟了下,往上披了披大衣,“这事还真不好办。
你晓得又不是你一家。
我看将来还是争取送到县福利院吧,只要能走出这大山就好。
我走啦,有啥事教小壮叫我一声!”
利用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顾老师煮好了饭。
孩子们拿着各样的碗盆排队站着,顾老师从锅里给每人舀了勺米饭后又从脸盆里打了些菜。
最后一个孩子走开了,顾老师朝吃饭的学生们望望,“苗芸又自己带饭了?”
苗芸独自坐在教室里,从解开两只扭扣的怀里掏出矿泉水瓶,扭开瓶子盖用小手暖下瓶里的糊糊,仰头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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