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他们葬到一起。
秋叶在风中飘舞着,拉吉米用琴声为他的好伙伴送别。
他吹奏了一曲令人肝肠欲裂的曲子,那是我最后一次听拉吉米吹奏木库莲。
吹奏完,他把木库莲插在达西和杰芙琳娜的墓前。
木库莲成为了他们的墓碑。
我们乌力楞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们被死亡的阴影所深深地笼罩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安糙儿,我们的生活将会更加的压抑。
在那个时候,安糙儿的愚痴就像穿透阴云的几缕明媚的阳光,给我们带来光明和温暖。
埋葬完达西和杰芙琳娜后,有一天下雨了,安糙儿兴高采烈地对我和瓦罗加说,那个竖在坟头的木库莲这下得救了!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安糙儿说,木库莲被插在坟头后,天一直旱,他担心木库莲会被旱死的。
雨来了,它们得到滋润,就会生长了。
我问他木库莲会长成什么?安糙儿说,它叫出的声那么好听,起码要长出一群小鸟啊!
这样的话怎不让我们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呢!
然而快乐没有持续多久,一九七四年的时候,瓦罗加永远离开了我。
这出悲剧,是以喜剧的形式开场的。
这年夏天,放映队来到山上慰问林业工人。
他们去了工段和林场,轮流放电影。
我们从没有看过电影,瓦罗加听说这个消息后,就和鲁尼商量了,联络了与我们相近的两个乌力楞的人,带着酒和肉,一起去请放映队。
林业工人对我们很友好,当他们听说我们没有看过电影后,就同意了。
放映队一共两个人,放映员和他的助手。
助手那几天拉肚子,工人只把放映员给我们派来了。
我们用驯鹿驮来了放映机、发电机等两大箱器材。
林业工人告诉瓦罗加,放映员是个下放改造的知识分子,他原来是一所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是受监督的对象。
他们嘱咐我们放过电影后,一定要把他平安送回,千万不能有闪失。
我们已经有许多年没有那么快乐的聚会了。
相邻的两个乌力楞的人都聚集到我们那里,总共有四十多人。
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了刚打的新鲜的兽肉和酒。
我们在营地点起篝火,吃肉喝酒,唱歌跳舞。
放映员看上去四十多岁,他的脸很白净,不爱笑,话语也少。
大家频频敬他酒喝,开始他推辞,后来小心地沾了一点,再后来很舒服地小口小口抿,最后则是大口大口地豪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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