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柳莎说,九月都八岁了,再要一个吧,我想有个孙女。
虽然瓦霞和柳莎都是我的儿媳,但是我跟瓦霞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安道尔不和瓦霞睡在一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柳莎的脸红了,她对我说,要了,可是老是没有,真是怪,看来九月不招弟妹。
我说,早知道这样就学汉族人了,不叫他九月了,叫他招弟或者招妹。
柳莎笑着说,我看他喜欢玩沙子,叫他招沙倒不冤枉他。
她的话把我也逗笑了。
噩耗就是在笑声中传来的,前来报丧的是杰芙琳娜。
我们还没笑完,就见她哭着朝我们跑来。
她的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盐味,那几天她一直在晾晒肉干,要时常用盐揉搓肉块的。
杰芙琳娜到了我跟前只说了一句,安道尔去喝天上的水去了!
就瘫软在河滩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天凌晨,晨星还没有隐退,男人们就分成两组,带着叫鹿筒,扛着猎枪,去打野鹿了。
他们走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起来。
瓦罗加带着维克特、马粪包朝东南方向去了,鲁尼带着安道尔、达西和拉吉米向西南方向去了。
按理说他们是不会碰到一起的,然而事情就是蹊跷,那天双方在山中寻觅了一天,都没有打到野鹿,在向回返时,他们都改变了方向,期待能在归途中与野鹿相遇。
当瓦罗加他们走到列斯元科山脚下时,听见山上传来鹿鸣,以为山顶有野鹿,就停了下来。
马粪包吹起了叫鹿筒,很快,山上传来了野鹿回应的长鸣。
瓦罗加一行就边吹鹿哨边朝山上走去。
而先前的鹿鸣声也与瓦罗加他们越来越接近。
这时维克特已经端起了猎枪,随时准备射击闪现的野鹿。
猎人的眼睛应该说是雪亮的,风吹糙动都瞒不过他们。
瓦罗加说他从没听过那么悠扬的鹿鸣,双方的鸣叫有起有伏,就像音乐,又热烈,又纯净。
他说他不想让那么美好的声音在刹那间消逝,甚至不想让维克特开枪了。
然而在距离目标有三四十米的时候,对面的鹿鸣更加的热切了,只听树丛发出&ldo;嚓嚓&rdo;的声响,树叶一阵乱晃,一团棕黄的影子闪现出来,维克特毫不犹豫地把子弹射了出去,他打了两枪。
枪声过后,只听对面传来&ldo;天啊‐‐天啊‐‐&rdo;的呼唤,那是拉吉米的声音,维克特叫了一声&ldo;不好&rdo;,他第一个跑过去,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打中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安道尔!
原来,在返回的路上,鲁尼他们经过列斯元科山的时候,想起了耶尔尼斯涅。
鲁尼说想到山上看看,拉吉米、达西和安道尔就陪他上去了。
他们一直爬到山顶。
那时太阳已经偏西了,鲁尼很忧伤,他叹息了一声对拉吉米说,不知太阳里有没有鹿?安道尔说,我给你叫叫你就知道了,于是他就对着夕阳吹起了叫鹿筒。
吹着吹着,山下竟然有了回应,鲁尼很高兴,说是太阳确实是神灵,它知道我们想要野鹿,就把它给我们送来了。
安道尔他们一边吹着叫鹿筒一边往山下走,而瓦罗加他们则是一边吹着叫鹿筒一边往山上来。
其实两股鹿鸣都是叫鹿筒发出的,只因为马粪包和安道尔吹得太像了,大家都以为对方的鹿鸣是野鹿发出的。
悲剧在那个瞬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如果说安道尔不是喜欢在吹叫鹿筒的时候躬着身子,把自己伪装成野鹿,而他那天又恰好穿着一件野鹿皮fèng制成的衣服,眼尖的维克特会及时发现破绽,而不会贸然开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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