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开始就痛的,是在麻药渐渐褪去后,手术伤口才突然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疼痛辐射全身。
那一整夜,都像是有无数只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撕扯着他胃部神经,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能引发电流般传遍全身的剧痛。
一整夜,傅斯霆冷汗浸湿了枕头。
他半睡半醒,压抑的闷哼声断断续续从齿缝间挤出。
每一秒都是深渊般的煎熬。
他就这样熬到了清早。
护士惊叫:“呀,镇痛泵怎么被你蹭掉了啊?”
她当场花容失色,非常同情地帮他重新接上麻药,喃喃着没有镇痛,这刀口的伤差不多都能把人痛死的。
那时候傅斯霆已经痛昏过去了。
陷入黑暗前的弥留,他在无尽的疼痛中真的无比渴望,再睁开眼后,他就能回到和厉非的那个家……
只要厉非肯抱抱他,只要他的手轻轻抚上,就一定不会再疼了。
一定。
可是没有。
他睡了大半天,醒来以后还在医院。
好在镇痛泵已在发挥效果,绞肉机般的肆虐剧痛只剩隐隐,他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感受着久违的舒适与轻松。
但做完手术不能一直躺着,要定时左右翻身。
傅斯霆镇痛泵导管输液管插得满身都是,每次翻身都能感觉刀口的镇痛骤然火烧火燎,一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
每次都能痛得他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胃部手术术后不能吃东西,只能吊葡萄糖和营养剂维持身体的基本需求。
起初几天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开始被饥饿侵扰,一分一秒只能咬着牙死熬。
可那么难熬的日子,他一次也没哭。
虽然可能只是因为前几天他根本虚弱得没有力气哭,同时大半时间不是睡死就是昏死过去。
能睡其实也是好事。
后面几天他睡饱了,清醒了。
反而开始胡思乱想。
医生姐姐给他好心解释了癌症的原理。
她告诉他,在医学上癌症的发病机制多种多样。
人体细胞从正常演变成癌细胞,通常是受到化学、物理、病毒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
而这往往还一个长期的过程,有时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也和自身遗传、基因突变、辐射、接触危险的化学制剂、不良的饮食生活习惯等都有关系。
总结就是,没有“为什么我会得癌”
的必然答案。
心情,习惯,污染,倒霉,什么原因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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