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明白师兄为什么在艺成之时,把人生改弦易辙,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然而此时却没有机会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了。
况且,在这个危机隐伏的时刻,能彻底脱离这一切,进入另一个领域,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学书法的师兄,原来是个科举应试的天才。
也没准,会是个做官的天才呢?丹青一边想一边笑,深觉世事充满玄机。
&ldo;你脱籍做官,以后就不能叫师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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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如,叫一声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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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
哥……官场险恶,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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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纵然险恶,自有生机。
我要求不高。
&rdo;‐‐这样通透自信,没什么可担心的。
倒是向蓝隐辞行的时候,老头子吃惊之余,十分依依不舍。
听得他这次帮忙竟是收山之作,江自修居然肯随便放走多年心血栽培的出色弟子,对自家女婿又是嫉妒又是佩服‐‐当世人杰啊。
隆庆十四年四月,皇帝陛下昏厥了两次。
太医院诊断,乃是多年宵衣旰食,操心国事,劳累过度所致。
一面食疗药补,精心调养,一面恭请陛下多加休息,保重龙体。
偏偏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直把赵炜气得肝疼。
首先是大女儿吉祥公主赵漪的终身大事。
赵漪已经满了十九岁,三个妹妹都已为人妇,她再不出嫁,就成了皇家的笑话。
谁知自幼温驯懂礼的大女儿在这个问题上固执到冥顽不灵的地步。
虽然赵炜早知道她喜欢卢子晗,但是总想着,年轻女孩子么,爱的还不是那一股子风流俊俏的劲儿?人不在跟前,又多接触些出色的青年男子,一颗心自然转到别处。
没成想一拖三年,涓涓细水,一日爆发,竟成了汹涌洪流。
当初看中美丽温柔长公主,想做驸马的世家子弟,青年才俊,纷纷捡了别枝。
日前威武将军杜越替自己的长子再次向皇帝求亲,赵炜当场就答应了。
原先杜越也提过这事,君臣情谊虽好,赵炜却有点看不上杜家孩子没文采,觉得委屈了自家的金枝玉叶,如今也顾不得了。
哪知赵漪对父亲的决定反应异常激烈,以死相逼,把赵炜弄得失信于臣子,灰头土脸,极为被动。
他哪里知道,自有热心人帮着赵漪暗通款曲,卢赵二人,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西凉,三年来可没断了联系。
家事烦人,国事更烦人。
兖州三个县令,两个太守联名密奏,弹劾刺史姚诵在东海私设盐场,和当地盐商勾结,操纵市价,盘剥盐工,哄骗朝廷,从中牟取巨利。
又窃采贡珠,偷卖给海外行商,中饱私囊。
在此过程中,不免糙菅人命,常常逼得采珠工家破人亡。
三年前的东南清洗,曾经让官场风气为之一变,赵炜心中颇为自得。
兖、青、越三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刺史人选,更是经过多方探察筛选,在心里反复斟酌思考,派的都是最信任的人,既忠心又能干,精英里的精英,栋梁中的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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