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即兴、小声、哽咽、卑微、流着泪的祷告,其中,她说“孩子不知道现在还可以求谁呢”
这句话时的语调与神情,我永远忘不掉。
她按一下吗啡,看着吗啡,跟吗啡说:“有效吧!”
她咽了一口气,转头跟护士说:“我现在可以换药了!”
这次换药居然换了一个多小时,原来是因为换药过程中她上厕所了。
我恭喜她又挨过了一次,无论如何,又少了一次。
这个过程就是这么多,最多两个月的换药,最多两个月的疼痛,不会再多了,每过一次,就又少了一次,总有一天会结束。
临走前我说:“任何时候都要充满信心!”
她无助地看着我,小声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
今天,Hebe也有来。
一开始Hebe每天来,来得我有点意外,所以我顺便记录她来了几次;现在,Hebe来太多次了,多到我已经懒得计算Hebe来几次了。
Hebe说我变瘦了,我说,不知道耶,我会多吃点儿。
晚上我失眠了,我一直在回想她今天祷告的样子跟祷告的内容。
Day17 2010。
11。
7(日)
今天早上再度进行麻醉清创,清创后仍发烧,但不严重,起码不像前几天一直昏睡。
不过,她剧痛依旧,且两周来狂吃但排便不顺,导致肚子不舒服,所以她不大想讲话,看到我只说:“太痛了!
太痛了!”
她烧到38。
6摄氏度。
护士协助她翻身、拍背,她说看似简单的翻身,要了她半条小命啊。
Hebe又来了,她告诉Hebe有时好像会有错觉,以为比较不痛了,痛觉变得很虚幻。
她跟Hebe说,她太感谢主了,她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痛,但最亲近的人都陪在她的身边,她很幸福,一切都相信主的安排。
稍晚进行脸部换药,一换又换了将近一个小时。
换完药我还没走,索性再进去打个招呼。
她一直发抖,原来换完脸后又换了臀部的药,中间她也试图上厕所。
她有气无力,好像想跟我说话,眼睛一直眨着,皱着眉头,后来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我本想跟她说“太晚了”
“我回去了”
“别多想”
等等,她突然看着我,右手动了一下,摇啊摇地;我紧张了一下,她再摇了一下右手,我想:她要写字?我拿着摄影机,手忙脚乱地找纸笔、推桌子到床边。
她缓缓写下:“我很想崩溃大哭却流不出泪。”
我忍住泪,连忙写下:“我也崩溃大哭过了,我每天都想哭,我无法分担痛,但痛折磨你不会久了,又过一天了。”
她斜眼看了我写的纸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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